卓文君是西漢大名鼎鼎的才女,和司馬相如私奔而流傳史冊。
……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各個衙門都已經放衙,西苑的直廬內,徐階剛剛離去。
對徐階來說,這段日子有點難熬。
一方面,雖然遭遇挫折,但李默依舊步步緊逼,當然了,他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嚴黨身上,但是已經和嚴嵩有默契的徐階卻遭受了嚴嵩方面的壓力。
另一方面,氣候漸暖,年后一度患病臥床的嚴嵩又挺過來了,看那模樣,精神還挺好。
饒是徐階性情堅毅如鐵也快有點撐不住了,特么這些年嚴嵩每到冬天都會顫顫巍巍一副快要死的模樣,但到開春后都能重整旗鼓……
徐階只能這樣給自己打氣,再過幾年嚴嵩都八十了,自己還等得起。
說起來徐階在歷史上大名鼎鼎,但論憋屈,明朝那些內閣重臣中,他可能是獨一份的。
中了探花就被踢出京,幾十年后殺回京城卻碰到嚴嵩,熬了十多年才把人熬走,但沒幾年嘉靖帝就駕崩了,一度風光以至于趕走高拱,但第二年自個兒就被逼的致仕,算算一共也沒風光幾年。
回了府,管家領著仆役上來伺候著,凈面后又喝了碗粥,才去了書房。
“剛才都察院左都御史潘大人來訪,在西花廳等著。”管家小聲說:“直接上門的,沒事先遞帖子。”
徐階一皺眉,潘恩此人眼熱功名利祿,短短兩年從一介按察副使連連提拔到如今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但還不滿足,企圖入六部。
但左都御史入六部,至少一個左侍郎,如今嚴嵩勢大,李默來勢洶洶……
看徐階臉色不太好看,管家低聲笑道:“老爺,只怕不是公事。”
“嗯?”
“老爺忘了?”管家捧著茶盞端上來,“潘家是想做個媒人,劉夫人已經去了后院。”
徐階穩穩端起茶盞抿了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錢家……準確的說,是錢淵坐不住了。
三日前,徐階讓人傳話,納采必須在選庶吉士之前,當時傳話的就是潘恩的妻子劉氏。
這是徐階的試探,也是徐階給出的條件,你錢淵想在選庶吉士有所收獲,那就要乖一點。
就在徐階示意管家讓潘恩來書房的同時。
后院,正院中。
“嘩啦啦……”
名貴的花瓶,冒著熱氣的茶盞,乘著干果的果盤全都被推到地上,張氏臉色鐵青,目光銳利而狠毒。
“你再說一遍!”
劉氏苦著臉縮在一旁,“是……是貴府……長孫女。”
“砰!”
饒是張氏是官宦世家出身,向來性子穩重,也被氣得七竅生煙,手上用力將屏風推倒。
“把小七……”張氏突然住了嘴,才想起來兩刻鐘之前,下面仆婦報上來,小七那院子空蕩蕩的,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是那陸氏親口說的?”
劉氏已經不大敢說話了,只敢連連點頭,她是被逼著跑這一趟的。
不想來也得來啊,其實陸氏上門拜會一直沒說起正事,直到潘恩放衙回家,才遞了一封信過去。
潘恩臉色大變,逼著劉氏一起來了這一趟。
就如錢淵預料的那樣,對潘家來說,這時候往回縮,只會將錢、徐兩家都得罪干凈,但主動出面做這個媒人,只會得罪張氏一人。
和后院婦人不同,潘恩很清楚,只要錢淵和徐府聯姻就行,至于是娶誰,沒什么人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