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百多倭寇壓根就沒去嘗試打通后路,而是發足向劉顯奔來。
還沒等劉顯回過神來,轟的一聲,沖在最前面的倭寇合身撲來,將大片的盾牌撲倒,跟進來的倭寇手舞長刀亂砍亂殺。
“拿我刀來!”劉顯怒吼一聲。
但是親兵們沒將劉顯的大刀遞來,而是扯著他胯下馬的韁繩往邊上讓……倭寇這是急著討命,困獸猶斗……咱們還是避避吧。
倒是沒多少官兵被倭寇砍翻……都是聰明人,往兩邊一讓,再不行躲進草叢,甚至跳到河里。
從天空往下望,這場面簡直了,官兵陣中無比迅速的分出一條小道,倭寇埋頭狂沖,前面無遮無攔……就算是在校場上也練不出如此默契的配合。
“一幫廢物。”沿河拐角處的高處,梁生呸一聲吐掉嘴里的草,“倭寇這次是來玩命,兩三百號人呢,打起精神來,鳥銃手在前。”
洪厚興高采烈的跳下去,吆喝著把鳥銃手列在最前方,他是上海人,原先是個獵戶,嘉靖三十三年投入錢淵門下,射術極精,膽大心細,后來又習鳥銃,是周澤的副手,現在周澤投軍,洪厚主管護衛隊的鳥銃。
錢家護衛隊兩百余人,鳥銃只有三十支,但這次梁生和張三、彭峰定計,將張三麾下的鳥銃手一并調撥過來,六十個鳥銃手,足夠倭寇喝一壺了。
拐角處很快出現了倭寇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猙獰的面容清晰可見。
彭峰手中的長槍往下,壓了壓身前鳥銃手的肩膀,“別急,聽號令,身后就是狼牙筅和盾牌,保你無恙。”
話音剛落,洪厚的高吼聲響起,“放!”
先是轟的齊聲巨響,然后是接二連三的噼里啪啦聲,奔在最前方的倭寇毫無抵抗力的被抹去,或被絆倒或被彈丸打傷或被嚇的停步,倭寇一陣人仰馬翻亂不可言。
再接著是百余根鋒銳的短矛擲來,倭寇們登時又是一片慘叫。
鳥銃手放完這一槍從容的往后退,一直退到長槍手后,在陣列的掩護下再次裝彈,不過一般來說,接戰之后,鳥銃手的作用就不大了。
錢淵原本還想嘗試所謂的三段射,但后來發現這種射擊方式說起來好聽,但實際上效果很差,還不如集中火力一次將對方前陣全都摧毀。
剩下的將近兩百倭寇停步不前,倭寇首領咬著牙回頭看向跟上來的官兵,為首的那廝騎著馬手持大刀兇神惡煞,而正面一片煙霧彌漫,什么都看不清。
但很快,就看清了。
最先顯出身影的是排在最前方的狼牙筅,筅頭鋒銳,分支橫茬讓人望而生畏,兩側的盾牌手緊緊靠在狼筅手側翼,雪亮的槍頭就架在盾牌上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