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前世被發配宣傳科,上班時候電腦上搓麻,時常被領導逮著,常規操作而已。
錢淵笑吟吟的將眾人迎進來,讓下人送來熱茶,“文和兄,縣衙那邊抽調人手去寧海,沒什么問題吧?”
“人手不足。”孫鋌干巴巴的說:“倒是聽說通商初期,展才親自上陣,白日理事,夜間授課,才迅速教出一批人手。”
“錢某充數而已,實在不行可在府衙抽調人手。”錢淵看向唐順之,“荊川公,沒問題嗎?”
去年剛開始通商的時候,錢淵去府衙縣衙的戶房里視察,看到賬目實在是看不下去,咬著牙親自授課。
白日里忙的跟狗似的,晚上還得上課……面對一群思考方式幾近僵化的學生,這樣的日子錢淵實在不想過第二遍。
唐順之懶得搭理錢淵,轉頭看向彭峰,“拿紙筆來。”
錢淵一時愕然,想了想看向黃懋官,“霖原公,盤賬順利?”
“還算順利,這記賬方式和戶部所用不同,不過南下途中,文和、登之在船上都細細說過。”黃懋官神色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今年賬冊已然全部核查過了,記錄清晰,從無紕漏。”
錢淵前世是白手起家,剛開始連會計、出納都是自個兒兼的,這方面還算半個內行,而且這個時代的會計工作遠沒有后世繁瑣復雜,錢家護衛、隨園還有寧波府衙、鎮海縣衙不少人都是錢淵教出來的,好吧,現在都傳到戶部里去了。
黃懋官繼續說:“這些日子,登之隨荊川公、文和走了一遍,其他不論,賬冊日后一式五份,存放寧波府衙、鎮海縣衙,遞交浙江巡撫一份,北京戶部一份,巡視御史再存一份,每三月核查,每年十二月底盤賬。”
“巡視御史?”孫鋌詫異的看著錢淵,“浙江巡按御史?”
“不是。”黃懋官搖頭道:“回京后,黃某欲上書請單設巡視御史與寧波鎮海,專為通商事。”
陸一鵬看了眼錢淵,這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十月離京,如今都十二月了。”黃懋官揉揉眉心,“等寧海通商事畢,即刻啟程回京。”
孫鋌的臉像個苦瓜似的,“趙道源這些日子天天在縣衙里拉人,實在沒那么多人手!”
“不早就讓你留心了嗎?”錢淵不屑道:“縣衙府衙那些小吏都是熟手,每日授課,很快就……”
“每日忙的不可開交,哪有空閑?”孫鋌忿忿道:“你倒是有空閑,卻躲在這搓麻!”
“什么叫躲在這搓麻……這是錢府,怎么能叫躲?”錢淵嘴硬辯駁道:“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而已,這幾日解決了個大麻煩,心情舒暢,又看子直兄閑得無聊,這才……”
“不對吧?”陳有年打斷道:“子直適才說了,是被你拖上牌桌的。”
陸一鵬努力往角落里縮了縮。
“再說了,心情舒暢,就要搓麻?”
正在提筆寫字的唐順之轉頭看來,“去年六月,臨海縣內,夫山先生等人登門,展才皆閉門不納,言惆悵失落,整日只搓麻不問外事。”
黃懋官忍不住笑了,“心情好搓麻,心情不好也搓麻……”
錢淵無語了,那次只是托詞而已,王寅、何心隱、沈明臣陸續登門,那時候自己正和胡宗憲暗地里刀光劍影呢。
這次是真的心情好,父親錢銳信誓旦旦,后顧之憂不再,心情能不好嗎?
錢淵回頭瞪了眼陸一鵬,你個損友……難道不是你午飯后閑得無聊說搓麻的?
這時候,唐順之那邊已然擱筆,將墨跡未干的紙遞給黃懋官,“此次回京,遞交吏部吧。”
黃懋官看了幾行,大驚失口道:“義修兄何以致仕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