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毛病,都察院權利范圍很大,但在京中的御史只會干一件事,噴人,回京后掛在都察院的錢淵對其很適應。
能不適應嗎?
誰不知道他錢展才最早成名就是因為那張嘴。
而且都察院是唯一不需要官員長時間坐衙的機構,畢竟御史們到了年底也是有考核標準的,所以需要外出尋找素材。
比如林潤上個月彈劾平江伯世子大街縱馬踩踏平民,如果他一直待在衙門里,如何能搶在前面上書彈劾呢?
一般來說,對同一件事或同一個人,最先遞交的三本彈劾奏章才能納入考核標準。
錢淵真想一輩子待在都察院了,每天不論時間去點個卯,然后就能自由自在,看誰不順眼還能上書罵人……就算罵錯了也沒關系,反正御史嘛,風聞奏事!
要不是昨天錢錚羅里吧嗦的說了一大通,錢淵是準備中午再起床去點個卯……算了,都起來了,去點個卯再回來接著睡好了……別問,問就是去尋找素材了。
這段時間算是錢淵入仕以來最為輕松的一段時光,畢竟下一步如何走要等李默入京……但所謂的輕松只是錢淵的想象,小七每天白天瞌睡的不行,晚上卻精神抖擻,偏偏晚上的游戲……錢淵現在不太敢玩。
正想著呢,那邊的錢錚就說起李默了,“等展才回翰林院就沒這么輕松了,李時言掌翰林院事,其人剛強,考核必嚴。”
“算算時日,也該入京了。”徐渭含含糊糊的接了一句。
錢淵都懶得開口,叔父就是不肯死了這條心,李默又不傻,不管為公為私,為人為己,都不太可能接納錢淵重回翰林。
當然了,錢淵這邊的態度是需要擺出來的,他轉頭看了眼徐渭,后者微微點頭示意。
三人出了門,錢錚坐轎,徐渭上了馬車,錢淵卻是翻身上馬,帶著四個護衛驅馬去了都察院。
“哎,展才,今兒這么早!”
“展才,中午安排下?”
“就是,錢家酒樓也太貴了,還真吃不起!”
錢淵原以為自己掛在都察院,會很受排斥,畢竟去年那撥事,幾十個御史上書彈劾隨園和錢淵,而徐階的主要勢力就在科道言官這塊兒,甚至風憲之首左都御史周延是嘉靖二年進士,徐階的同年。
隨園士子中,陸一鵬,孫丕揚先后入都察院為御史,平日里和同僚相處并不算融洽。
但沒想到的是,回到都察院的錢淵很受歡迎,畢竟大家沒什么根本性的矛盾,有個平日見不著人影,但見到了就多多少少有些好處,平常大方豪爽的同僚,為毛要排斥?
這和都察院的特點也有很大關系……什么特點?
就算是徐階,也無法徹底掌控都察院,百多個御史啊,背景復雜無比,別說隔了一層的徐階了,就是左都御史周延都弄不清楚很多下屬的真正背景。
而錢淵言辭鋒銳或者說尖酸刻薄的口才,以及一言不合就要懟或者說大打出手的作風,以及平日懶散的習慣,意外的很配都察院。
就算是不少徐階的門生對錢淵的態度也很不錯,這就值得玩味了,不得不說陶大臨一事給徐階扣了太多分,無形中也給錢淵加了不少分。
當然了,那場大斗毆中下場的幾個御史自然不會來討這個沒趣,比如鄒應龍,看到錢淵就退避三舍……前后算算,已經被錢淵或隨園揍了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