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一條縫,門內的幾個太監還未反應過來,兩個護衛合身撞上去,將大門撞開,順帶將開門的太監撞翻。
在十余護衛的環繞下,李默、吳山大步入內,繞過門口的幾幢建筑,一眼瞧見遠處的萬壽宮正燈火通明。
錢淵、高拱、裕王、徐渭、張居正緊隨其后,前后近半百護衛環繞。
一行人行動迅速,很快趕到萬壽宮外,數十錦衣衛正詫異間,見到裕王,立即在李默、高拱的呵斥下讓開道路。
“殿下。”臉上仍有淚痕的黃錦迎了出來,跪在地上,“殿下,山陵崩……”
“父皇,父皇……”裕王雙眼有些空洞,那位御宇內近四十年,自己一年都未必能見一次的父皇真的死了……一想到這些年的憋屈,一想到景王的被寵,怨恨從心底冒出,言語間竟然帶上了幾絲喜意。
“殿下,殿下?”高拱有點急了,你老子死了……好吧,雖然這是好事,對誰都是好事,但你是兒子,不能笑,只能哭啊!
一旁的錢淵也有點急了,伸手扶住裕王,嘴里勸道:“殿下節哀……”
裕王終于哇一聲哭出來了,眼淚滾滾而下,他也知道得哭……但真的餓哭不出來,還好錢淵在一旁,不過這廝下手太狠了點!
眾人都松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還請黃公公引路。”錢淵上前兩步,低聲道:“華亭在哪兒?”
黃錦本就詫異說好了等遺詔擬好,一起去裕王府迎接,怎么突然都入西苑了……聽到這話,抬頭看見錢淵帶著冷意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側耳聽了幾句,錢淵冷笑了聲,回頭交代了幾句,拉過李默、高拱,低聲道:“絕無遺詔。”
高拱還沒明白過來,但李默精神一振,轉頭看向黃錦,“果真?”
黃錦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難道不應該是有遺詔才對嗎?
有遺詔,裕王殿下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畢竟如今是沒有東宮太子的,而景王還在京城。
各人的立場不同,決定了他們看待遺詔的不同的態度。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裕王繼位是百分百的,而遺詔很大程度上將是從龍之功的政治資產。
路上錢淵已經和李默影影綽綽的透露了,陛下可能未留下遺詔。
這是一筆能分潤的政治資產,怎么樣分潤都可以,但唯獨不能讓徐階獨占……嚴世蕃之死前車可鑒,李默如何能夠容忍?
即使高拱也無法容忍,自己熬了這么多年,終于媳婦熬成婆,最終卻要被徐階搶走最大的一塊蛋糕?
錢淵輕聲道:“數十年間,朝局混亂,正等殿下登基,撥亂反正,澄清宇內。”
這句話一出,裕王、黃錦還懵懵懂懂,而李默和高拱都臉色一變,齊聲低低道:“絕無遺詔!”
毫無疑問,這兩人都聽懂了錢淵這句話,三人視線對撞,希望盡快行新政的高拱,與徐階是死敵的李默,以及和徐階自己鬧了兩三年的錢淵之間,有了說不定道不明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