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紛紛明白過來了,說到底這和后世差不多,買賣配額而已。
應下兩萬兩銀子的份額,然后將其中一部分出海文書轉讓出去,立即就能回本……甚至那兩萬兩銀子都可以讓想買出海文書的商賈來出。
對面議論紛紛,人人興奮之情溢于言表,錢淵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這幫勛貴都是只肯吃肉,甚至肉不在嘴邊,他們連口水都懶得分泌。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把肉喂到他們嘴邊,他們也是愿意啃骨頭的。
將勛貴拉進海貿中,這是錢淵早就想做的事,不然當年也不會第一時間將魏國公府拉進來,只是京城這幫勛貴太不懂事,才一直拖到現在。
拖到現在也好,正好能幫自己解決一個小麻煩。
那邊英國公張溶已經安排宴席了,還拿錢家酒樓開玩笑。
“太貴,太貴,上次母親過壽,去買了一筐黃金棒,喜慶啊。”襄城伯苦著臉說:“但后面半個月,我都是吃素的!”
“以后日子就好過了,錢龍泉在東南可是被譽為財神下凡呢!”
錢淵笑著沒插嘴,等他們說完才開口道:“出海販貨,也是要講究風險的,正如之前英國公所言,一個不好就是船毀人亡。”
“當然了,東南多有人常年奔波海上,會觀看氣候預警,類似之禍少有發生。”
“但海盜倭寇……雖然不敢登陸,但海上還是難免有廝殺的。”
周圍已經安靜下來,錢淵從容的說:“其一,這些年浙江一直在打造兵船,南贛總兵俞大猷、福建總兵戚繼光、臺州指揮使葛浩、溫金處參將張元勛,均出海征戰,頗有戰功。”
“其二,但凡從鎮海、寧海出關的海船,均掛五峰旗號,東洋暢通無阻,南洋也少有人膽敢冒犯。”
成國公捋須笑道:“所以展才當年一力招撫汪直。”
“汪五峰于錢某也是老交情了。”錢淵哈哈笑道:“當年還是錢某將他從獄中搶出來的嘛。”
當年錢淵兵圍巡撫衙門,浙江官場是知情的,朝中這邊雖然不討論,但也不是什么隱秘事。
“說起來,當年朝中亦有人想摘桃子呢。”錢淵口中笑聲不絕,“不過,汪五峰此人,最看重的就是一個義!”
嘖嘖,自古義不行賈,說汪直看中義氣……實在是太扯了點。
其他人都聽的懵懵懂懂,只有英國公張溶聽出了點味道,還沒等他開口,錢淵就長嘆一聲,臉上笑意頓失。
“卻沒想到,五峰獨子入京,竟被毆至重傷,錢某實在是對不住靖海伯,日后都沒臉再回鎮海!”
廳內寂靜無聲,眾人啞口無言。
人家已經將話說到這了,大家都聽懂了……已經有人在心里嘀咕,面前這位還真不負睚眥必報的美名呢!
給了自己這幫勛貴這么多好處,又點出了他和汪直之間極為密切的關系,最后又提到海船出海,是要掛五峰旗號的……
成國公朱希忠咳嗽兩聲,“早就看那廝不順眼了……”
又安靜了片刻后,英國公輕嘆一聲,“猶記得當年……子孫不孝啊!”
手捧茶盞的錢淵安坐如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當天晚上,錢淵就接到護衛報信,錦衣衛指揮同知,故京山侯崔元與永康大長公主之子崔芹,在青樓嬉戲,與人發生沖突,被打斷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