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牽線搭橋……反正李默在林烴面前,高拱在張四維、張居正面前,都痛斥錢展才一女兩嫁,太不要臉!
年前李默、徐階雖然鬧的不可開交,但卻默契的試圖將鎮海、寧海稅銀這塊肥肉……雖然不是吞下肚,但至少要將分配權搶到內閣手中,而錢淵一手掌控東南沿海的事實也讓內閣的閣臣產生先天性的警惕性。
也就是在這種心思下,徐階門生侯汝諒得李默的默許,調任浙江巡撫。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破局,錢淵將為曾銑翻案昭雪一事作為禮物送了出去。
問題在于,李默當時已經入閣,又是制衡徐階的第一人選,自然有資格收這份禮物,而高拱當時雖然只是個禮部侍郎,但嘉靖帝病重,裕王隨時都可能登基,高拱必然會入閣手掌大權。
再加上高拱那氣度……所以,錢淵不得已選擇了一女兩嫁。
為被冤殺的故三邊總制曾銑昭雪,這必然會帶來極大的好處,新朝第一功!
論這份禮物的分量,那是足夠重的了。
但無論是李默還是高拱,都有些不滿意……前者更希望獨吞這份禮物,而后者更希望等自己入閣才動手。
無奈人家徐階先出手了,昨夜得胡應嘉密報,錢淵深夜出府,先后拜見李默、高拱。
在這種情況下,高拱只能選擇和李默合作,而在錢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用三寸不爛之舌后,李默才點頭應下……老頭兒也知道自己年紀太大了,他也沒有獨攬大權的企圖。
于是,才有了今日徐階的喪魂落魄,疑神疑鬼。
就在徐階和李春芳還維持著萬一的希望的時候,隨園正廳里燈火通明,昨晚差不多忙了個通宵一直睡到今天下午才醒的錢淵拉著幾個喜歡嬉鬧的如冼烔、陸一鵬、徐渭正在搓麻。
“博茂這些天舒坦了……六萬。”陸一鵬丟了張牌,“數數都快半個月沒回家了吧?”
“四五六萬……”冼烔嬉皮笑臉道:“還不是要怪展才兄!”
“近墨者黑嘛。”徐渭冷笑道:“聽聞戚元敬之妻王氏如虎,接著徐氏,再接著潘氏!”
錢淵瞪了眼,“那是近朱者赤!”
陸一鵬笑得都咳嗽起來了,“畏妻如虎居然還是近朱者赤。”
冼烔的妻子是潘晟的侄女,和小七是閨蜜,錢淵去年去山西,主要就是潘氏和王氏陪著小七。
受王氏和小七的影響……呃,主要是小七的慫恿,原本乖巧的潘氏變得有點強勢,而冼烔……呃,在錢淵的教導下,甘之若素。
上個月將潘氏一手帶大的叔母過世,潘氏回鄉奔喪,恢復了單身漢的冼烔一直在隨園,日子過得很是逍遙。
這方面,隨園都快成了笑話了,氣管炎可不是一兩個,除了錢淵、冼烔之外,陳有年、孫鋌、夏時都有此癥,甚至戶部左侍郎黃懋官都是一員。
對了,還有林烴……得小七親自教導的錢小妹精通馴夫之術。
正在說笑間,外間傳來咳嗽聲,錢淵轉頭看見了面色陰沉的叔父錢錚。
倒是正好,接下來的事還需要叔父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