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今天鬧得這么大,而隨園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饒是李默如今身為內閣次輔,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就怕錢淵突然鬧出什么幺蛾子。
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李默能肯定,錢淵必然早有準備……不然去年就不會提前說要送一份重禮,雖然是一女兩嫁。
“說起來,錢展才穩坐中軍帳,倒是挺合適的。”林庭機笑道:“此事一日之內遍傳京中,就多有隨園之力。”
李默哼了聲,隨園如今的勢力已經不僅僅局限在隨園士子中了,前些日子半夜謀劃,第二日就能鼓動十余名官員上書提議復查曾銑案,今日京中遍傳高拱、林庭機迎劉氏入京……但同樣出城的李春芳的名字,一丁點兒都沒傳出去。
又閑聊了幾句,安下心的李默準備回家,林烴猶豫著開口,“石齋公,還有一事……”
“嗯?”李默拉下臉,錢淵那廝果然還是鬧出點什么事來。
“徐家遣十余人護送劉老夫人入京,距離京城五里處,錢家護衛強行接手……”
“這事我等都知曉。”林庭機皺眉道:“還有何事?”
林烴往后退了兩步,“錢家護衛頭領王義,是曾子重舊部。”
“什么?!”林燫失口道:“曾銑舊部?!”
李默雙手負于身后,皺眉苦思,林庭機警告的瞥了眼幼子,輕聲道:“這應該就是錢展才有把握的緣由所在。”
“曾銑舊部……”李默倒是沒發怒,“什么身份?”
“是曾子重的親兵,后逃竄東南,投入錢家門下。”
“何時?”
“嘉靖三十二年,嘉定大捷。”
李默略略松了口氣,搖頭道:“他倒是好運氣。”
應該是運氣,那時候錢淵還是個秀才,如果那時錢淵已然出仕,那么早埋下伏筆,就有點恐怖了。
“當時城外混戰,官軍不支,舅兄聚攏鄉勇,持長槍,率先出城,王義見文弱書生,如此豪勇,不由心折,這才拜于門下。”林烴也輕松了點,李默居然沒發怒。
林燫在一旁皺眉道:“這等密事,錢展才隨口提及?”
林烴還沒開口,李默就嗤笑道:“錢家護衛頭領是曾冼舊部,率錢家護衛迎劉老夫人入京,說來說去,一女兩嫁他錢展才還舍不得,留了一手。”
看林燫還沒反應過來,林庭機補充道:“復議曾銑案,隨園從未插手,但錢展才還是將手伸了進來……想伸進來,自然是要將王義為曾銑舊部的身份泄露出去。”
林燫瞠目結舌,“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總歸是小節而已。”林庭機勸道:“而且也只是傳聞,鬧不大的。”
李默點頭贊同,指指林烴,“你那個舅兄,就喜歡玩弄這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