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事如何能勉強,只是相看一面,如若不宜,小弟絕不開口。”孫鑨顯然也怕徐渭誤解。
徐渭倒是能理解,縮著脖子想了會兒,才說:“那就先去看看……”
錢淵也是無語,明明動心了,還一副傲嬌狀。
徐渭之前幾年一直不肯婚配,一方面都是些庸脂俗粉……頂多就是通文墨而已,另一方面也是他年紀有點大,高儀的女兒還沒滿二十,的確是個很合適的對象。
回了后院,錢淵和妻子聊起這件事,還用羨慕嫉妒恨的口吻恨恨道:“老牛吃嫩草,他倒是好運氣!”
小七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放心吧,等你四十多,這樣的機會多的是。”
“不要胡說,我可沒這么想,你這是瞎想!”錢淵義正言辭。
“呵呵。”小七抱起兒子給了丈夫一個冷笑。
錢淵湊過去想親親兒子,小七轉了個身,“不刮干凈胡子就別親!”
錢淵沒辦法只能親親小七的后脖,“如果出去玩,你想去哪兒?”
“出去玩?”小七詫異的回過頭,“你要外放?”
“說不好。”錢淵嘆了口氣,摟著妻子坐下,“現在進了詹事府,少說也要熬上三四年才可能進六部,你說我哪里熬得住?”
朝中上下都知道錢淵屢屢有大功于國,但問題是他太年輕,至今未滿三十,嘉靖帝壓著是想留給兒子用,如今隆慶帝登基,怎么提拔安置成了個難題。
總不能出個二十多歲的六部侍郎吧,隆慶帝將錢淵塞進詹事府,就是想讓他熬幾年資歷,然后就能直接跳到侍郎級別的高位上。
“那是,這一世和上一世你都是屬猴的。”小七突然笑道:“在咖啡廳里那次,舅媽還提前說呢,你是個坐不住的,不然也不會下海去折騰。”
“從小我媽就說我是猴子屁股坐不住。”錢淵扁扁嘴,“對了,你想去哪兒……先說好,云南、貴州那邊肯定是不行的,風景的確好,但記得要不了幾年就有一場規模不小的戰亂,而且現在土司盤踞,殺人越貨天天見。”
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錢淵知道隆慶年間,高拱舉薦殷正茂剿滅韋銀豹為首的叛亂,為什么記得這件事,是因為錢淵約莫記得高拱那番話……用人量才不量德,殷正茂曾有貪污軍餉之舉,但也有足夠的才能。
說起來也有意思,嘉靖、隆慶年間,被公認操守略遜但才能卓越,同時以文臣立下軍功的兩個人,殷正茂、胡宗憲都是徽州人。
“其實挺想去大理的……算了。”小七想了想,“那東北、西北也肯定不行了?”
“西北有俺答,東北……去當野人嗎?”錢淵翻了個白眼,他倒是以后要去一趟東北,也不知道努爾哈赤現在出生沒有,如果沒有這位軍事天才,后金能不能成為大明的心腹之患就不太好說了。
“廣東那邊算了,光是語言就挺難交流的。”小七板著手指頭,“還是回東南算了,也習慣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
沒有聽見丈夫的聲音,小七抬頭看了眼,錢淵正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