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沒什么消息。
錢淵只能這么想,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
這一天,從上午的王本固第二封彈劾汪直復叛開始,到刑部、大理寺急奔靖海伯府,再到錢淵大發神威將刑部郎中毆至重傷,給了趙貞吉一個大嘴巴子,一直到錢淵入西苑覲見,出來后錢家護衛立即去找徐家下人的麻煩……
實在是精彩紛呈。
但錢錚腦子一直是亂的,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雖然是他將王本固彈劾奏折的內容送去隨園的。
直到這一刻,錢錚怔怔的看著面前正在長揖行禮的侄兒,“什么?你再說一遍。”
“加兵部侍郎銜,南下巡視東南海疆。”錢淵面無表情的說:“三日后陛下明旨,這三日隨園封禁,還請叔父代為隱瞞。”
“代為隱瞞……你母親不知情?”
錢淵沉默片刻,“三日后請叔父代為……”
長長的嘆息聲打斷了錢淵的話,錢錚轉頭盯著跳動的燭火,“淵兒,若事不可為,還是收手的好……”
錢淵眉頭一挑,“非是侄兒莽撞,此次實在是徐華亭欺人太甚,黨爭無錯,但不顧大體,壞國事而黨爭!”
“此時若退,能退到哪兒去?”
“兩家早為死仇,若兩浙倭患復起,侄兒不能平倭,錢家失勢,徐華亭必定斬草除根!”
“叔父,別忘了嚴東樓是如何死的!”
嘖嘖,這個黑鍋早就死死扣在徐階頭上了,錢錚也是神色微動。
錢錚又嘆了口氣,“徐氏還有身孕……總要給她留點顏面。”
“呃……”錢淵沒想到錢錚看出自己的想法,思索片刻后笑道:“此番也未必要對徐家下手,到現在還不知道東南到底局勢如何呢。”
“隨便你吧。”錢錚搖搖頭,“從嘉靖三十四年入京時就知道,為叔是管不了你……”
“叔父說笑了。”錢淵猶豫了下,“等侄兒南下后,叔父閑暇時……”
察覺到錢錚灼灼視線,錢淵偏開頭繼續說:“或可和新鄭一敘舊情。”
錢錚也是無語了,自己當年還在京中就和高拱相熟,嘉靖三十年起復后一直和高拱有書信往來,回京后還是自己將侄兒引薦給高拱。
但在隨園異軍突起,錢淵展現了對隆慶帝強大的影響力之后,高拱和錢淵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錢錚和高拱也漸漸陌路,多年交情毀于一旦。
錢錚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侄兒,你確定我現在去和高拱敘舊情,人家不會將我趕出來?
“等一等,等時機成熟。”
對接下來高拱、徐階爆發的朝爭,錢淵并不看好高拱,徐階手段老辣,高拱雖然簡在帝心,但并沒有十足把握。
當然,錢淵也承認,自己的想法受了原時空的影響。
不過,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一切,讓錢淵能確定,高拱在黨爭方面是有底線的,不像徐階那般肆無忌憚,毫無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