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面正在整理兵備,一時半會兒難以動身,再怎么快今天也到不了鎮海,錢淵強自摁耐性子處理這些破事。
“攬地十五萬頃,嘖嘖,嚴東樓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呢!”
“丟人現眼!”
心里焦急萬分,偏偏還要等待,錢淵心頭火起,拍案低叱:“華亭徐氏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等人糟蹋的!”
“元輔操持國事,難以分心家事,錢某心憂元輔身后事,不得不越俎代庖!”
下面的董傳策、吳振都一副聽天書的神情,這兩個人都是徐階門下,前者就不說了,后者是錢淵同年,非常清楚錢淵和徐階之間的關系。
你替徐階清理門戶?
不說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你真的要臉嗎?
吳振輕輕咳嗽兩聲,“展才……”
“嗯?”錢淵斜眼看過去,“松江知府不能秉公而斷,江南巡按愿意接手?”
帳篷里立即陷入一片寂靜。
“什么時候能啟程?”錢淵側頭看了眼盧斌。
“部分軍械已經送過去了,兩個時辰后啟程。”
錢淵正在細問,外間傳來護衛稟報聲,梁生拎著一個嘴里塞著破布的青年大步進來。
“少爺,這廝是董一奎派來的親兵。”
錢淵皺眉瞪著梁生,這點小事難道還要我親自處理?
梁生嘿嘿一笑,“郭三哥認得這廝,正月十五杭州府縱火案,此人就是其一。”
錢淵眉頭一挑,郭遠在鎮海為四海商號副掌柜,鎮海突變,孫鋌命其北上入京,是在揚州撞上的。
為了杭州縱火案,郭遠曾經親自北上入京,得錢淵許諾……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就是他來通報靖海伯復叛的?”
“是。”
錢淵冷笑一聲,昨日剛剛接到消息,董一奎居然敢搜捕洪厚下獄,真是個不怕死的貨色!
“身為吳淞總兵,護佑蘇松兩府,董一奎身為浙江總兵,居然敢調擬南下,如何處置?”
“靖海伯復叛,自然是倭患再起,倭寇侵襲東南沿海,松江府也難逃厄運。”盧斌輕描淡寫道:“董一奎倒是忠勇,派出親兵護佑蘇松,不料倭寇勢大,難抵群狼,不幸戰死。”
吳振和董傳策對視一眼,都沒吭聲,前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后者是想起正在起運的那些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