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勛有些意外,正要推辭,侯繼高胳膊肘撞了過去,“正合適,總不能便宜了董家吧,岳浦河、湯克寬駐地距離舟山也太遠了。”
錢淵微微點頭示意,所謂響鼓不用重錘,張元勛很清楚這份功勞對自己意味著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日后的立場。
“葛浩已派人來信,兩浙水師已在舟山南側,兩個碼頭都在控制中,適才已審問張璉及其黨羽,探清張璉老巢位置。”
“盧斌,你從吳淞水師中抽調戰船,與葛浩匯合,明日啟程,突襲張璉老巢。”
“是。”盧斌躬身應是,再返錢淵門下,這些日子他一直沉默寡言。
“抽調五百精銳駐守舟山三處碼頭,扣留所有船只,繼美駐守鎮海,世臣暫時也留在鎮海,回頭再和你細商。”
“龍泉兄,你暫時留在舟山……”
錢淵還在交代,不遠處的俘虜營地突然發生騷亂,尖銳的求救聲和暴烈的追殺聲同時傳來,還有刀刃相擊聲。
“住手!”
火把的照射下,周澤搶過一柄狼牙筅戳過去將手持長刀的毛海峰隔開,然后一腳將耳朵已經被削了半片的王一枝踢遠。
“讓開,老子剁了他!”
“無少爺之令,誰都不能動手!”
雖然是獨臂一人,但毛海峰決不罷休……也難怪,毛海峰在黃昏前下山去探看,結果……十多年的兄弟都快被王一枝殺干凈了,就連家眷都被糟蹋,毛海峰兩個小妾都上吊自盡,這讓他如何不想殺了王一枝?
“胡鬧什么!”
熟悉的訓斥聲讓毛海峰停下了腳步,充血的雙眼看見一群人從陰暗處走出來。
錢淵神色凜冽,盯著毛海峰訓斥道:“你個憨貨,殺了他,那是便宜他了!”
毛海峰喘著粗氣,聲音嘶啞,“那就剮了他!”
“好,留給你動手。”錢淵哼了聲,“錢某明日一早上山和五峰一唔,你還留在這兒作甚?”
“難道你義父沒交代你收攏殘部嗎?”
“你多收攏一個人,多收攏一條船只,你義父的底氣才會足一分。”
“難道指望我錢某人是個十世善人?”
這句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毛海峰自然聽得懂,義父手上多一分力量,接下來和錢淵的談判才會多一分回旋余地。
看這廝還不滾蛋,錢淵輕描淡寫的說:“那你留在這慢慢想,本官派人替你收攏殘部。”
得,毛海峰立即歸刀入鞘,咬著牙轉頭就走,讓官軍幫忙鎮壓騷亂……自己怕得回頭去閻王爺那去收攏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