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覺得需要慎重考慮!
錢鴻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看妻子臉色陰沉,趕緊嘴上解釋,腳下狠狠踩了錢淵一腳。
錢淵強忍著笑意上前,“嫂嫂,嫂嫂別走,大哥漂泊海上近十年,就算未與嫂嫂重聚也有數年之久,從無另娶之意,如此品行,嫂嫂不可相疑!”
看黃氏臉色略微好點,錢淵才接著說:“當然了,大哥在外近十年,逢場作戲、露水情緣也是難免……哈哈哈……”
看小叔子狂笑不已,丈夫跳腳,黃氏倒是冷靜下來了……和錢淵相處久了的士子總有些特別的地方,這一套在小七身上也適用。
“逢場作戲的確難免。”黃氏平靜的說:“就此次南下途中,夫君收留三戶人家,這才記起,這三戶人家均有未出嫁的閨女,雖非國色天香,但也小家碧玉。”
看錢淵偷偷豎起的大拇指,錢鴻無奈的說:“那三戶人家……不是娘子說收留的嗎?”
黃氏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柳眉倒豎扭頭就走。
拉不下臉去追的錢鴻抓著錢淵一陣撕鬧,半響后才苦惱道:“山東這地界真是邪門了,一年大旱,兩年大澇,南下途中改換馬車三次,結果三次都碰到不少流民,這才收了三戶人家……”
“嗯?”錢淵瞇著眼問:“山東局勢如此不堪?”
“黃河泛濫,據說鬧得挺大,從清江浦往上,船只多不敢行。”
“那就是說……漕運?”
“有可能。”錢鴻點頭道:“漕運的運糧船其實比普通商船更破,商船都不敢走,漕船更不敢走了。”
錢淵微微蹙眉,兩個月前自己南下途中也下船換馬,但主要是考慮到部分河段航速較慢的緣故,沒想到今年黃河鬧得這么大。
“新修河道……對對,聽說了。”錢鴻隨口說:“喏,門房那老頭的兒子就是被征去修河道的,結果一場大水就沒了。”
錢淵面無表情的在心里盤算,潘季馴是史上著名的水利專家,也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聲名盡喪,但朝廷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黃河泛濫,以至于漕運斷絕……眼看著要遞交稅銀賬冊了,這次就多遞交點好了。
不過,這未必是壞事。
正盤算著,突然一旁的錢鴻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大喝道:“狼煙!”
錢淵也跳了起來,而且是直接跳到了桌子上,不知道何時手中多了個望遠鏡。
“一,二……三!”
“三道狼煙……”
“都是粉色的。”
錢淵看清楚后將望遠鏡丟給錢鴻,從容不迫的爬下桌子,如若是敵襲,是一道粉色狼煙,如若是汪直那邊出了亂子,是一道普通狼煙……畢竟,這是傳遞軍情的方式。
而三道狼煙,而且還都是粉色的,這是錢淵特定設下的信號。
半個時辰后,舟山西側的碼頭處,錢淵聽聞往南洋販貨的船隊在回程途中遭海盜侵襲,兩艘船毀人亡,十余艘船拋貨損失。
呈悲痛狀的錢淵指天發誓,必要剿滅海盜復仇,但等轉過身去,他右手攥拳,擊在左手掌心處,大喝一聲,“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