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
李不悔的臉色也就是沉浮不定,復雜萬千。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想起了父王開口時很不好意思講出的那個先皇約定。
想起了自己在父王面前的理直氣壯和驕傲自負。
還想起了這一路走來,有關于趙元開的一切聽聞。
從兩萬弱旅破五萬精銳,到三萬五天子師大破二十萬并州反兵,再到眼下……這個充滿了鬼斧神工般的新建兵工部!
李不悔突然間發現。
她所有的驕傲,在被一點一點的碾壓粉碎,可笑不堪啊。
這時。
恭尚走了過來,低聲嘆道:
“不悔郡主,不知你發現了沒有,而今陛下身邊的朝臣,各個非同一般啊!”
“承天門前鎮壓你的白盔猛將,就是傳聞中天子身邊的宗師境九品的高手,和你父王同一檔!”
“那新相張居正,恭叔雖然看不透,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內政能力怕是千古難尋啊!”
“還有這北丘神經營將士,修為上雖不及西涼軍的幾位副將,但士氣和膽氣,卻絲毫不弱啊!”
這些李不悔自然也看在眼里的。
她也承認這些。
但……
李不悔心里頭還是有怨氣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之前在趙元開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厭嫌。
所以。
李不悔現在心很亂。
要命的是,她卻不知道為什么心會這么的亂。
“郡主,時候不早了。”
“我們先回長安城找家客棧落下,等明日早朝再面見陛下,嗯……那個時候你好好跟陛下道個歉!”
恭尚走了過來,語重心長道。
李不悔咬著紅唇,沒答應,也沒否認。
……
……
翌日。
早朝。
趙元開從御道走出,步入太極殿。
坐上龍椅之后,趙元開慵懶側倚,右手揉著眉心。
是的。
昨夜睡得并不太好。
漢水以南四位漢室藩王裂土稱帝。
這個消息現在已經傳到文武朝臣和長安百姓的耳中了。
漢水以北的八州,眼下只有天子腳下的中州、鎮西王戍守的涼州、以及并州和渝州在趙元開的掌控之中。
而被趙元開納入基本盤,視為必爭之地的冀州,似乎苗頭很不對味兒。
“宣文武百官上朝吧。”趙元開說道。
殿前太監奉命宣旨。
不一會兒。
滿朝文武躬身有序的步入朝堂,例行大禮,高呼萬歲。
但一個個的,卻臉色極為惶恐不安。
趙元開掃了一眼,發現李不悔也在朝臣當中,但臉色的傲氣比昨天少了太多。
“諸位愛卿,有事啟奏。”趙元開道。
話音剛落,老太傅孫慶國就趕緊站了出來,悲戚道:
“陛下!臣有事啟奏,有要事啟奏啊!”
“準奏!”
“陛下,老臣剛剛得到消息,漢水以南的四位藩王全部擁兵自立裂土稱帝,已經反了我大漢正統啊!”孫慶國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