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可不比武官啊。
這大漢本來讀書人就少,能出官入仕的都得是十年寒窗苦讀,殺一個就少一個!
此時。
入土禮畢。
平田張氏當代族主,張開富的生父張昭友,拄著拐杖撲在墳頭痛哭不停,一頭白發送了黑發人。
“父親,大哥他……他人死不能復生,父親可不要哭壞了身體啊。”
張昭友的幼子,如今的平田縣令張開康攙扶著張氏老太爺,在沉聲的勸慰道。
張昭友不聽,整整哭了半柱香的功夫,這才起了身。
瘦骨嶙峋的身子佝僂的厲害,但一雙鷹眼卻銳利慎人。
只見他環視著墳前匍匐跪著的數千門人,那張老臉變得愈發的冰冷扭曲,最后一聲冷哼:
“哼!天子?”
“老夫現在就要讓天子知道,他問斬我兒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動了門閥又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眼下河內郡十三縣的吏治全面陷入癱瘓,他要不是給我平田張氏一個交代,老夫就跟他沒完!”
張開康聽到這兒,膽戰心驚臉色發白啊。
他老父親的這些話若是傳到了天子的耳中,可都是殺頭的欺君之言啊。
“父親,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啊?”張開康顫聲問道。
“冒險?”
“不冒險又怎么能讓那昏庸愚昧的天武皇帝清醒過來呢?我這二千門人,皆是張氏推舉而出,我不信他天武皇帝還敢都殺了不成?”
“就算是他昏庸殘酷,真的敢殺,那就會讓天下門閥寒心,讓所有的讀書之人背離!”
“沒了吏治文官,他這大漢天子的位置做不了三日!”
張昭友冷哼道。
他現在根本就不怕天子皇權。
張開康聽到這兒,也長舒了一口氣。
當今天子傳詔十三州誅殺第一門閥蜀西陳氏九族,已經讓不少門閥世家人心惶惶了。
國朝八百年以來,漢室歷任皇帝當中,哪一位不是對世家門閥以禮相敬,可謂是刑不上大夫!
如今動了一個蜀西陳氏已經是犯了大忌了。
若是還敢動他平田張氏,那天下門閥絕對會背離大漢,舉族南遷!
屆時,漢室無能臣,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父親,那……咱們還登門拜訪安周周氏嗎?”張開康又問道。
“當然得去!”
“這天武皇帝窮兵黷武,藐視門閥文臣,安周周氏現在也是人心惶惶,自然是要拉攏聯合一下的!”
張昭友冷聲道。
葬禮結束。
張昭友在一眾族人的攙扶之下,上了馬車。
他沒有回平田縣府,而是直接去了相隔不過三十里的弘農安周縣。
馬車之上,坐著他最親近的兩個兒子,正是張開康和尚未成年的小兒張開和。
車內。
張昭友突然一改之前悲痛氣憤的臉色,那張枯瘦老臉在猙獰扭曲的同時,變得瘋狂而極端。
“開康、開和,你們一定要記住為父接下來跟你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