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塊良田都是四四方方,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帶著鉸鏈的奴隸民夫在耕作著。
而在奴隸民夫的身后,則是雁門袁氏一族的親兵,手執鞭子,腰佩鐵劍,動不動就是一鞭子抽出!
每一方農田的邊上,還有一座軍帳,外圍有一隊隊的兵卒手執兵戈,在來回不停的巡視著!
除了農田之外,再放眼望去,靠近雁門郡城的那一片還有數不清的草廬土房,在冒著黑煙!
“看來我們一路探來的傳聞沒有錯,雁門袁氏一直奴役并州的青壯子民,在雁門一代開墾土地,屯田養兵!”
“這雁門袁氏一族的根基,要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深厚啊!”
小旗官吳飛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一路來偵查的情報來看,雁門袁氏至少奴役了數萬的并州青壯民夫,被關押在雁門治下,做牛做馬,為奴為俾,淪為了雁門袁氏的生產工具!
這一眼看去,哪里是數萬啊,分明是十萬啊!
曾經的雁門荒原,如今竟然開墾出了良田數千畝,還有大小無數的工廠作坊!
再加上袁氏一族近百年來對于并州各郡的強征擄掠,所囤積的糧食資源更是不計其數!
雁門袁氏的根基之厚,卻是不可想象啊!
邊上,一位錦衣衛眉頭一蹙,問道:
“大人,我們還繼續偵查下去嗎?再往前就是雁門治下,怕是有去無回啊。”
“我們從西河鄉野繞過來的時候,一路的農人都跟我們說,一過雁門便是有去無回,而雁門郡搞出這么大動作,卻沒有半點的消息傳出并州,說明這里的布控森嚴到了一個我們無法想象的恐怖地步!”
“那屯田之中都兵卒看守,所有的田奴都帶著鉸鏈,這雁門郡不簡單啊,大人!”
吳飛沉著一張臉,沒有吭聲。
這些話他又何嘗不知呢?
路上風聞。
雁門袁氏自打那位被譽為直追大漢太祖帝主之姿的袁世充橫空出世問主袁門之后,整個雁門袁氏一族空前團結!
這種團結到了一種怎樣可怕的地步呢?
那就是雁門治下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袁門之人,另一種……就是袁門之奴!
所以。
就算是錦衣衛喬裝打扮成了逃荒的饑民,一旦進入了雁門治下,就只有兩個結果。
要么身份暴露,死!
要么戴上腳鐐,成為袁門的田奴或者工奴!
這兩個結果其實一個樣子,都是有進無出!
但!
吳飛在沉默整整半刻鐘之后,突然之間,臉上浮現一抹驚人的果決和無畏。
而后,只見他轉過身來,看著身后的三十多位錦衣衛,沉聲問了一句:
“有不怕死的嗎?”
“大人,我等最不怕的,就是死!”
“大人,你這話是在侮辱錦衣衛!”
“大人,錦衣衛師出神機營,是陪著天子君臨天下的榮耀之士,怕死?死字該怎么寫啊?”
十位錦衣衛,被吳飛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的頗有怨怒。
死?
怕死就不是錦衣衛了!
吳飛的臉色卻愈發的凝重肅穆,氣息一冷,沉聲喝道:
“我不是在開玩笑!”
“再問你們一句,有不怕死的嗎?”
十位錦衣衛聽到這兒,終于明白了小旗官吳飛的話中的深意了,俱是臉色一沉,凝重無比。
“大人,你……你不會是想要?”最年長的那位錦衣衛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