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林已然絕望了。
像是做出了最后的決定,他深嘆一口氣,面對田二,直接叩跪在地,道:
“田統領,還……還請稟告陛下,就說罪臣已經知罪,欺君犯上、褻瀆帝妃和辱亂軍武秩序,這些都是死罪!”
“只……只是心甜那丫頭,一直都告誡罪臣要勤勉為官清白做人,她對于陛下是一片真心,也并不罪過,希望陛下能念念舊情,寬待那丫頭……”
講到最后,許文林老淚縱橫。
而后緩緩的摘下了烏紗帽和京兆伊的朝服。
整個許氏在京的這一門幾十口人,徹底絕望,癱倒在地的嚎哭了起來。
后面的許云生酒意徹底沒了,整個人快要崩潰了,他根本無法接受眼下的這一幕。
聽大伯的意思,這……這是要滿門自絕來謝罪啊!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害了許氏一族啊!我……我抽不死你這個不成器的家伙……”
許文成瘋了,撲到了許云生的身邊,玩命的抽打。
許云生說不出話來,就知道嚎哭著。
“唉……”
終究是衛戎司統領田二一聲短嘆。
而后屈身,將自行卸了烏紗帽的許文林扶起了,搖了搖頭,道:
“許大人,你一片赤誠忠心,可卻是曲解了陛下的圣意啊。”
這話一出,許文林頓時臉色一變,而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得,死死的拽住了田二的手,顫聲問道:
“田……田統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陛下若是想要重治你京兆伊府,就不會讓本將連夜把許云生送到了府上,更不會讓許大人你在明日午后親自給陛下一個交代了!”
“田統領,我……我還是不懂!”
“欺君犯上權亂軍武這事兒若是按照國朝法典來走,是應該直接移交錦衣衛的,許大人,你還不懂陛下的意思嗎?”
田二還在極可能的暗示著。
其實他對于這位新上任的長安京兆伊還是非常敬重,為官勤勉清廉,又是皇室外戚!
許云生只是庶出的胞弟其子,主責也落不到許文林的頭上。
最重要的一點,陛下真正的深意,是真的非要許氏一門滅九族嗎?顯然不是!
可許文林眼下真的嚇壞了。
往日多么聰明的一位從一品大員,現在戰戰兢兢手足無措的,似乎什么都沒個頭緒。
“唉……”
田二再次搖頭。
最后,索性幫人幫到底,能多點撥幾分就多點撥幾分。
“陛下最后說了一句,意思是本來對你許大人頗有幾分期待的,注意!這本來二字,可是值得推敲的啊!”
“還有,長安禁武,為什么許云生還適配護衛招搖過市?國朝這才剛剛安穩,各部漢臣依舊是兢兢業業,怎么這些個公子哥就開始跋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