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的局勢不明潰敗在即,全靠緊要關頭的戰將拼死殺出了一片紅天,殺出了一條血路和生路!
這是死人堆爬出來的感情,不是軍武一脈,不是百戰之師,很難理解!
“孫大人,也許是誤報。再說了,王猛戰將畢竟是功勛戰將,犯了再大的錯誤,陛下也會念在往日戰功之上,網開一面的!”
許文林下意識的勸慰道。
但,孫心武卻始終不為所動,搖頭,語氣之中是莫大的悲戚,道:
“許大人,你不懂。”
“如果王猛真的殺妻弒親,他不會接受任何的寬恕,他會以死謝罪,絕不可能茍活!因為,他是大漢的軍武戰將!”
這話,讓許文林徹底的怔住了,無言了。
案子是他查的,沒人比他清楚御林第二戰將府所受到的牽扯有多大,那第一時間被緝拿的胡成才,其實問題比自家那個許云生還要大!
“許大人。”
孫心武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地起身,緊緊的抓住了許文林的手臂,而后誠懇無比的認真道:
“本官知道,這一次軍兵流出的罪魁禍首就是王猛的小舅子,但……無論如何,還請許大人能秉公執行,畢竟……單單一個軍兵流出,只要沒造成太大的惡劣影響,是不會有大的罪罰的……”
“總指揮使大人,實不相瞞,御林第二戰將府的問題,可不單單是一個軍兵流出啊。還有,在事情沒有徹底的水落石出之前,請不要如此著急的下定論。”
許文林硬著頭皮,打斷了孫心武的話。
這讓孫心武頓時一怔,明顯意識到了話中有話,緊鎖眉頭,立馬反問了一句:
“許大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對不起,請恕本官無可奉告!戰將府殺妻驚變,事關重大,本官得著手處理了。”
許文林咬牙,言罷,直接轉身。
他看著京兆府的眾位官吏,直接下了命令:
“馬上分出一批人馬,即刻前往戰將府封查,同時對接御林……不,直接請示軍武殿!”
“還有,該查的案子繼續查,該抓的人繼續抓!”
“指揮使大人,請盡快將其他七旗錦衣衛移交到京兆府,拜托了。”
說完這些,許文林沒有任何的逗留和耽擱,手中緊緊的攥著那份手諭,第一時間回到了內府,緊閉房門!
而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
但……
看完之后,這位初來京城不久的京兆伊,徹底的陷入了沉默。
他的手腳顫抖的厲害,扶著檀木桌子,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坐了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陛下,你……你這樣做,讓我許氏一門情何以堪啊?”
良久,這位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的蹣跚老人,滿眼苦澀的輕嘆了這么一句,而后拖著年邁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內府。
孫心武已經離去。
京兆府眾吏員卻各個精神抖擻。
他們雖然不知道手諭之上到底寫的是什么,但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這是天子在為京兆府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