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東平城內。
朱凌雪自從目送天子專行離開之后,就很快就調整好了姿態。
她很自然的轉變角色,以東道主的身份,領著手足無措略顯緊張的虞銘鴻和張朝河來接到了東巡的吏治隊伍。
將這些人送到了冀州飯店,挨個的問候,妥善的安排。
整個過程,幾乎都是朱凌雪一手主持的,行事干練,效果驚人,盡善盡美,讓虞銘鴻這位地方官可謂是大開眼界!
到底是京官啊!
而且是當場朝堂最當紅之一的京官。
那個差距,是真的很容易讓人自慚形穢,自愧不如。
虞銘鴻并不覺得哪里不妥,也不覺得朱凌雪喧賓奪主了,相反,他很高興,在他看來,這位從冀州走出去、目前在長安朝野最有身份的祭酒大人,是真心將冀州當成自己的故鄉來扶持付出的。
接待安排的差不多了,虞銘鴻感激不盡,躬身對著面容有些疲倦的朱凌雪說道:
“朱大人,時候已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我還不累。這樣吧,你領我去冀州府一趟,我看看你們做的準備工作,要是有什么不妥和需要補充的地方,我正好給補上,免得明天在面見陛下的時候出問題。”
朱凌雪搖了搖頭,說話間便要下樓出冀州飯店。
這是一刻時間都不耽擱浪費。
虞銘鴻和張朝河自然是心中一喜的,這幾天心中戰戰兢兢,生怕準備不充分。
因為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地方,冀州在朝堂之內也找不到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一切都是自己的想當然的準備,難免有不妥。
而朱凌雪的這個主動要求,直接說到了這兩人的心坎里頭去了。
但……
“朱大人,這都凌晨一點多了,您……您已經夠累了啊,我怕……”虞銘鴻下意識的勸道。
“沒事,來時在專列之上休息過了,今夜就不睡了。另外,陛下在冀州的待得時間不長,我們必須得好好的抓住這個機會!”朱凌雪回頭,認真道。
沒有架子,也沒有威風。
有的,只是鮮明的做事態度和風格,讓人肅然起敬。
這讓虞銘鴻想起了那位冀州罪人,沒錯,就是朱凌雪的父親朱運虎。
其實一切說起來,也不過是才過了區區五年而已,五年前,虞銘鴻在濟北下屬的一個縣城做縣令,也算是朱運虎的手下人。
朱家這兩代人,他是都接觸過的。
撇去某些不能談也不該談的事情不去談,單論能力,虞銘鴻是佩服朱運虎的。
而眼前對這位國子監首臣,明顯不輸于其父,甚至隱隱蓋過。
是金子總會發光么?
不!
在虞銘鴻看來,最了不得的是此時正下榻香山公館的那位當今帝主,一如當年開科取士寒門之時說的那句金科玉律一樣,不拘一格降人才!
是天子,給了這塊金子發光發亮的機會!
“對了虞大人,讓八郡太守抓緊休息一個小時,三點半的時候讓他們來刺史府,我有話要說。”
朱凌雪突然停步,回頭,又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