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容樂觀的是,張居正已經老了,思維上固化讓他去推翻自己踐行一生的固有理念去學習和接受新的東西實在是太難了!
這一切,趙元開看在眼中,不動聲色。
而張居正也有自知之明,從翰林學院借了不少的理論大部頭來啃。
不過,趙元開從來沒有動過讓張居正退位讓賢的念頭,因為朝堂需要不僅僅是內治能力,更重要是維持一種特定的生態秩序!
而張居正,就是維持這個生態秩序的最好的、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畢竟,這幾年大漢腳步邁的實在是太快了。
當然了,不動張居正的位次,并不代表著趙元開什么事情都不會做,那是作死!
這兩年趙元開提拔了不少的青壯派吏員,這些人年輕,腦子靈光,肯學,也容易轉變思維!
同時,翰林學院馬上就要升級為翰林圣府了,由于現階段的特殊性,趙元開直接破例從學院之中提拔優秀的學士,恩準他們在職研修!
說白了,就是一邊任職,一邊在翰林圣府學習!
內閣輔臣的七個席位在這兩年里也換了三位思維頗為激進的青年學院派上來,而且還從七人擴編成了九人!
趙元開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換血。
而張居正也配合極為默契的逐步放權。
這在趙元開看來,已然最為良性的一種狀態了。
正商議著,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司禮監內監前來傳音請示,道:
“啟稟陛下,國柱王正在殿外求見,說是有大好消息要親口高知陛下!”
“大好消息?”趙元開眉頭一蹙,瞬間就明白了是啥。
轉身看向了張居正,笑道:
“罷了,閣老,今日就到此吧,關于漢南民商一事閣老回去之后,召集內閣的那幾位青年學士再討論討論!”
“老臣謹遵陛下圣意!”
張居正躬身而退。
回到宣室殿,趙元開看著已經恭候在殿內的李河圖,直接笑著問道:
“老國柱,是不是安西軍打了勝仗了?”
“陛下果然圣明,剛剛安西司帥府傳來大捷報,西涼師只用兩天班便全殲了大賢王三十萬兵馬,從此以后,漠南漠北皆是我漢土所轄啊!”
“老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啊!”
李河圖一激動,直接伏地叩拜了起來。
趙元開倒是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擺手,搖了搖頭:
“老國柱,不過是滅了匈奴余孽而已,就這么沉不住氣了?起來吧,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對對,陛下所言極是,這是剛剛開始!只……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臣生于濁世,眼見大漢傾頹而力不能及,而今在有生之年終于得見大漢強勢崛起,是……是真的難掩激動之心啊!”
李河圖說著說著,再一次的老淚縱橫!
這讓趙元開頗有些感觸啊。
國朝興盛和衰敗,其實深居帝宮的帝王并不是感受最為真切的那個人,感受最深的是百姓和邊關的守將!
李河圖戎馬一生四十多年,從先皇手中接過鎮西王之佩劍,將一生都傾付在西涼,最后以瀕臨戰死之姿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