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趙元開已經開創了一些列的制度,本身自己也痛恨門閥和權閥,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這極端完美的體制。
用那句最負哲學思想的老話來說,就是水至清則無魚。
水不能太清了,只能相對的清澈。
所以趙元開對于廟堂內外的某些現狀和情況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他會在心里預留一個底線,只要不觸及這個底線,一切都好說。
至于這個底線在什么地方,那就看各方的揣度了。
另外一點。
趙元開其實也樂于見到趙天策這個樣子,過早的適應權謀對他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但有一點,得識趣。
一女一兒之中,跟趙元開關系更親密一點的,還是小安平,帝國的長公主,刁蠻任性也是因為趙元開寵的。
也似乎跟這人世間的所有家庭關系很相似,父親總是要跟女兒親一點。
十年過去了。
帝國的后宮紅粉依舊是只有那么幾位。
青憂不在,李不悔和許心甜都已成人母,還有一位烏庭芳,似乎看的很開,并不著急誕下龍種。
廟堂之上的一派老臣,在這十年里頭就跟閑的沒事干似得,有事沒事就拐彎抹角的求陛下拓展后宮,為漢室中興而努力。
孝懿太妃對于青憂的去向是并不知情的。
一開始,她懷疑是青憂為了維護陛下而出了什么事,一如當年為了應對天劫挺身而出一樣。
所以,孝懿太妃一度情緒很是抵觸,在并州一待就是數年。
后來或許是想明白了什么,也看開了一些,重回未央宮,幾次請求趙元開另立新后,再擴后宮。
但,都被趙元開笑的婉拒了。
過去的十年應該是趙元開最嘔心瀝血的十年,心思真不在那些方面,另外隨著戰略的一再升級,整個人的價值追求也似乎脫離了某些低級的趣味。
當然了。
也沒有一點心思沒動過。
當今的國子監祭酒,廟堂之上最具風華的女臣之一的朱凌雪,早就許身給了陛下,而趙元開也一直想要給她落個名分。
可朱凌雪就是不答應。
她就覺得眼下的這個樣子是最好的。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反倒是別有妙趣在其中。
這……這是妙趣嗎?
罷了。
十年過去了。
對于趙元開來說,最為艱難的日子過去了。
養元殿的這場晚膳用了頗多時間,期間趙元開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句,接下來他可能極少回宮,就這樣。
帝王,終究是日理萬機的。
所以李不悔等人也不覺得有什么。
是夜。
趙元開獨自一人,背負著雙手在宣室殿來回踱著步子。
雨化田疾步的走入了殿中,叩跪在地,道:
“陛下,一切準備妥當。”
“嗯,出發吧!”
一列車隊在夜色中駛出了未央宮,進入了御林戒備區,而那里,隸屬于國朝衛戎司的專機已經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