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長安東郊,御林戰區。
三輛掛著帝宮標識的專車通過了哨崗,緩緩駛入了戰區司帥府門前,前后兩輛車停下之后,立馬下來了一眾皇室侍從,走到了中間那部車的后門之前,拉開了車門。
李不悔一身鳳袍,目色沉冷,下了車。
戰區總將是當年的西涼鐵軍老將,兩鬢斑白,一身戰功,沖著李不悔直接行了個軍禮。
“袁總將,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李不悔莞爾一笑。
袁復初是當年西涼鐵軍十部將之一,也是當年李不悔初回長安之前,那些個嚷嚷著長安哪家王公世子要是敢欺負小郡主,他們這幾個莽將直接殺回長安,刨了那孫子的祖墳。
當然了,那些話現在是沒人敢提及的。
因為那個敢欺負能欺負小郡主的人,是帝國的神。
而當年那十個看著李不悔長大的叔叔在西涼一戰之中戰死七位,其中有三位連尸骨都沒有找到,余下三位之中,兩位重傷,都是老國柱在長安一一送走的。
唯一活下來的就是這位袁復初了,入了御林戰區,一路從一星戰將升任到了戰區總將。
其實袁復初是當年西涼鐵軍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他從來不覺得國朝虧欠過西涼鐵軍,恰恰相反,袁復初是狂熱的帝尊追隨者,這盛世由帝尊締造,如那死去的幾十萬忠骨所愿,這就是足夠了!
他們是兵,是將,是西涼鐵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尸是他們最為榮傲的歸宿。
他們不怕死,怕的是死的毫無價值。
當然了,袁復初也有私心,在不違背原則之下的私心。
他們那一批人,為了鎮西國門,為了山河無恙,幾乎是把一生都留在了西涼,十兄弟因為時刻準備著戰死,所以都未成家室,也所以都把當年的小郡主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呵護。
時至今日,當年那些人只剩下袁復初一人了,連老國柱都作古數年了。
唉……
這就是歲月啊。
袁復初看著面前儀態驚人的李不悔,慈笑道:
“回娘娘,今日是太妃回京,興師動眾也是禮儀所在。”
“倒也在理。”李不悔頷首,“等下晴妃娘娘和芳妃娘娘也會過來,請不要怠慢了。”
“老臣遵命。”袁復初躬身。
李不悔看著這位老臣,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徑直走進了司帥府,進入了休息室,靜靜等待著孝懿太妃的落地。
不一會兒,秋水宮的車也進入了戰區,然后便是許心甜。
司帥府休息室,烏庭芳看著李不悔,微微欠身,喊了一聲:
“姐姐。”
“妹妹不必多禮。”李不悔起身,笑意端莊。
烏庭芳點頭,也沒在多說什么。
她有些日子沒見著李不悔了,那些消息都是聽聞而來,而今見著李不悔,只覺得又不一樣了。
到底是國柱之女,軍武出身,氣場屬實不一般。
“心甜見過兩位姐姐。”
門被推開,許心甜走了進來,欠身行禮。
她其實是比李不悔和烏庭芳入宮早的,論起位次來,不至于以妹妹自謙,但許心甜討喜的地方就在這里。
后宮之中,她是最不爭不鬧的,也是最柔弱善良的。
誕下的小安平雖是皇室長女,但畢竟是個公主,不至于招惹那么多不必要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