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開和張居正的聊了頗有一些時間,但談及多是小事,基本不提國事大事,張居正是個聰明,他知道這場談話意味著什么。
確實,他老了,該慢慢的退幕了。
不甘心嗎?
那肯定是有一點的。
但該退就得退,落個體面,比什么都好。
其實想想吧,張居正掌權內閣的這十多年,恰恰是國朝發展最為迅猛驚天的十年。
只要穩穩落幕,張居正自然是青史留名的!
所以。
張居正也想開了。
張居正退下之后,趙元開一直靜靜立在宣室殿之中,蹙著眉頭,在想著很多事情。
許久之后,一聲輕嘆。
而后。
趙元開下令,宣召漢土廟堂的所有一品大臣,做了一個簡單的會晤。
算是一個考核,也是一個激勵。
一直持續到了夜幕落下。
未央宮再次設宴。
帝王家其樂融融。
今夜的趙元開倒也沒有喝醉。
夜里是留宿烏庭芳的寢宮,宣泄著這些年的思念和柔情。
而后的幾日皆是如此,樂得逍遙。
不過。
趙元開也并非徹底擱置西天域不管不問。
這段時間,趙元開享樂逍遙是真的,但對于中土世界的局勢變化觀測也是真的。
南天域妖靈族侵入人間,已經演變了足有八個多月了。
局勢表面上看似勢均力敵,是對峙住了的,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趙元開看得出來,是妖庭在控制著節奏,在一步步的蠶食著東天域。
這是一種聰明的做法。
邏輯等同于溫水煮青蛙。
趙元開并不著急。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來說就是越是有利。
……
……
與此同時。
東天域。
勾陳萬千山脈。
妖靈陣營之中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戰力天狐族大軍。
天狐族少王蘇離著一身白甲,腳步急促的走入了族王大營之中,看著此時背負著雙手的緊緊凝視著墻上的東天域古地圖的父王蘇恒,憤憤問道:
“父王,為什么要撤軍,孩兒不懂!”
“明明我們穩占上風,完全可以將那批人族修士徹底抹殺干凈,可是父王卻在這個時候傳音讓我們撤退!”
蘇離身上的白甲尚有斑駁血跡,那是人族修士的血。
蘇恒沒有回身,也沒有回答。
依舊是靜靜的看著墻面上的古地圖。
蘇離急了。
又道:
“父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三番兩次,都是我們大勝在望,完全可以將那些個該死的人族修士徹底趕盡殺絕,可到了最緊要的光頭,父王都下令撤退!這一次父王若不是再不能給離兒一個解釋的話,離兒……”
“怎么?你要怎樣?”蘇恒猝然轉身。
一聲質問,氣勢猝然爆發,威嚴駭人。
竟生生的將蘇離嚇的臉色一白。
只見蘇恒拂袖走了過來,臉色就是沉冷可怕,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失望,這讓蘇離很是難受。
她第一次見父王這個態度。
“離兒,為父為什么三番五次的在緊要關頭讓你撤退,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理解嗎?一點兒都沒有看出為父的用意嗎?”蘇恒問道。
蘇離愣住了。
難道父王都是故意為之的?
轉念一想,這不是廢話嘛,一次兩次還情有可原,三番五次那絕對是別有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