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陳冰燕是真的奔著一千零一夜來的，而第一夜也的確只是個開端。
因為接下來連續幾天，她幾乎都是一天不落的給趙洛不斷洗腦。
反正就是一直說到趙洛困得不行了，就直接把睡著的他留宿在韓家，等他醒了，就再次把他拉進書房繼續洗腦，跑都跑不了！
這把趙洛給禍禍的，每天睜開眼，滿腦子都是鳥人，甚至連做夢都是一群帶翅膀的在自己腦袋頂上嗡嗡嗡個沒完！
我恨天使！
“那么今晚，我們就來繼續講第六個大家把醫生稱作天使的理由，前面我們剛剛提到了……”
周末，夜里，趙洛剛睡醒，坐在床邊看書的陳冰燕，就再一次清了清嗓子，開始對趙洛洗腦。
“先做透析吧。”
終于，在經歷了六天的折磨之后，趙洛愿意開口了。
“透析？”
“血液透析。”
“等一下，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我們查出的致密菌是在胃黏膜上，跟血液有什么關系？我們干嘛要多此一舉呢？”
此時的陳冰燕已經不再是一個女孩兒的媽媽，而是直接化身成了好奇寶寶。
“那只是誤區，事實上，致密菌不擴散之前，在胃部生長是非常非常緩慢的，真正能令其保持活性的菌絲其實都存在于血液中，而這些菌絲就相當于人體的紅細胞一樣，是負責從血液中提取養分運輸給菌落，并扎根在各個器官的元兇，這個只要你給病人做一次透析就會明白了。”
趙洛非常無奈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陳冰燕表情十分激動，“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做了血液透析，把菌絲隔離，然后把部分胃壁切除就可以治好呢？”
“呵呵，你想的有點太簡單了，透析只能隔離有擴散能力的大分子菌絲，但那些小分子的你是沒辦法隔離的，所以純物理手段只能是暫停生長和擴散，延長病人壽命，而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研究出可以抵抗的藥物才行。”
趙洛搖了搖頭，回答道。
“那什么藥物才能真正阻斷或者治療這種病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陳冰燕就再次問道。
但這一次，趙洛卻立刻將嘴巴閉嚴，也不露出任何表情讓對方猜測，省的像上次一樣，被她猜到自己知道些什么，繼而不斷用洗腦的方式折磨自己。
“問你話呢。”
陳冰燕不死心，想要再從趙洛的臉上瞧出一些端倪。
是的，就算趙洛用沉默對抗，但陳冰燕還是可以篤定趙洛知道些什么。
只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趙洛在嘆了口氣之后，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冷不丁的反過來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阿姨，我能不能給你出道題？不用擔心，就是很常見的一道題。”
“什么題你說。”
陳冰燕很爽快的說道。
“說在岔開的鐵軌上分別綁著五個人和一個人，而變軌拉桿此時就在你的手里，你是會救一個人呢？還是救五個人呢？”
趙洛沉默片刻，問道。
“這跟治病有關系嗎？”
陳冰燕非常不解的反問道。
“有關系，因為要治這個病，前提就是必須要殺死一部分人，你如果能夠接受，我就不介意告訴你辦法。”
趙洛表情非常嚴肅的解釋道。
是危言聳聽嗎？并不是，趙洛至今記得，前世之所以能夠攻克這個病毒，就是有幾個真正可歌可泣的醫學界精英，自愿獻出寶貴的生命才最終成功的。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還是建議你馬上收手，然后把病人交給有大資質的公辦醫院去解決。”
見陳冰燕的表情果然僵住，趙洛于是最后提醒道。
之后，便留下她一個人，走出這間自己住了一周的書房。
“總算是出來一個了，不然的話，我都要以為你跟我媽準備在書房里雙修做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