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的時間,從煉炁境初期修煉到煉識境中期,如此恐怖的修煉速度不僅震驚了九叔,也震驚了四目道人。還沒完,二十歲的小年輕在符術上把他們這些浸淫符術二三十年的老前輩爆的體無完膚,他真的是人么?
“玉符太貴了,紙符有么?”
“可以有,不過是消耗品,用九次就廢了,不然我也不會花大代價搞玉符。”史津勸道:“乾坤符是上品靈符,就算紙符也不便宜,師兄買玉符比較劃算。”
“先拿來,回去給你錢。”
史津從乾坤符里取出另外一塊玉符遞給四目道人,根本不怕四目道人賴賬。四目道人財大氣粗,箱子里裝的不是銀元,而是金條。
一千銀元對九叔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對四目道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不管哪個年代,死人錢都很好賺。
“走啦走啦。”四目道人搖晃攝魂鈴,清脆的鈴鐺聲向四周傳開,九個行尸整齊劃一地往前跳去,“陰人上路,陽人回避。”
趕尸很辛苦,黑白顛倒,晝寢夜行,風餐露宿,與尸為伴,細數天星,跋山涉水遠行長途只為逝者安息,入土為安。
兩天后,二人從義莊出來,行走于密林荒野之中。天已經黑了,林間黑黢黢的,樹影婆娑宛如一個個游蕩的鬼魅。一隊行尸蹦蹦跳跳前行,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和道人洪亮的喊聲遠遠傳開,為這片靜謐的黃金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忽然,一道白影宛如輕柔的云飄過,身姿優美而輕盈地落在樹枝上,纖纖玉手扒開樹葉窺視前行中的趕尸隊伍,露出一張嫵媚動人的美麗嬌顏。
坐在行尸手臂上“搭便車”的史津眉頭微微皺了皺,對前方的四目道人說道:“師兄,我們被盯上了。”
四目道人搖頭晃腦道:“總有不開眼的東西想搶我的尸,阿津,想不想玩玩?”
“怎么玩?”
“我要拉404屎,你去不去?”
史津跳下來,“同去。”
“停。”四目道人一聲令下,九個行尸猛地停下,站立不動。
史津學過趕尸術,這叫“稍息功”,為趕尸三十六功之一。在很多人看來,趕尸很簡單,實際上一點都不簡單。
趕尸是一個正當行業,趕尸術是一門龐雜的道術,要學的東西、要掌握的功夫很多。就拿死尸來說,趕尸行當有“三趕三不趕”,趕尸人接活時要分辨出死尸的死因,知道哪些死尸可以趕,哪些不能趕,這就是功夫。
辨尸的功夫,煉尸的功夫,降尸的功夫,畫符的功夫,趕尸三十六功,祝由十三科……太多太多了,四目道人精通趕尸術,也沒能將這些東西全吃透全掌握。
“這個給你,老實呆著。”四目道人把胸口的鎮魂燈掛在第一個行尸脖子上,與史津向林間走去,獨留下九個行尸在原地。
暗中窺視的女妖目露喜色,婀娜嬌軀仿若不受重力似的從樹上飛下,飄然若仙。白色披帛甩出,纏住一個行尸掠上附近的大樹。
行尸吊在樹上,女妖用力拉了一下竟然沒有拉上去,低頭一看,只見四目道人抓著行尸的腳踝,沖她嬉皮笑臉。
“敢偷我的尸,我讓你變白癡。”四目道人用力一扯,行尸連同女妖齊齊摔下大樹。這女妖眼中兇光一閃,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披帛若蛟龍一般攻向四目道人。
四目道人乃煉識境中期修士,對付一個煉炁境小妖綽綽有余。反手抽出背上的寶劍,或掃或劈,腳踏七星步逼近女妖,一腳踹在她胸口。
女妖慘叫著飛出去,咻的飛起。這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雙腳踩在她肩膀上,硬生生把她壓落下來。
“師兄,這狐妖太弱了,不夠你玩,還是讓我凈化了吧。”
“凈吧。”
煉化一只小狐妖,二人繼續上路。史津回想起狐妖的長相,眼中浮現出濃濃的驚喜與期待之色,暗道這次出來對了,可能要賺上一大筆元點。
又趕了一天一夜的山路,天亮時分到了四目道人的小屋。小屋遠離鬧市,處于山間溪澗之旁,山清水秀,晨霧迷蒙,靜謐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