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天天有一天,在我洗碗的時候,有些猶豫和遲疑跟我說,“真澄哥,要不然,我每個月給你一筆錢,當做你照顧我,和做家務的報酬吧?”
老師積累了一筆不小的積蓄,因為出身平民,卻不甘心永遠身處底層,他鉆研了很多理財辦法,殉職后,自然全部都留給了女兒——可以說,天天其實是個小富婆。因為知道我沒什么積蓄,她很主動的放了很多零錢在玄關的鞋柜抽屜里,跟我說可以用那些錢去買菜,畢竟總不能一直受我照顧,自己一點都不付出。
我當然也知道,那是她想接濟我,卻又擔心傷害我自尊心的委婉說法。可說實話,也的確是她的那句話刺激到了我——哪有人照顧人,照顧到讓被照顧的人擔心的地步啊?
而且,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事情,她每個月給我工資,這不就變成我的工作了嗎?
于是我決定去考教師編制,進入木葉忍校,成為一名老師。
這樣一來,每個月都能拿到一筆穩定的工資,也不用經常外出執行任務,上下班時間穩定,還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安排自己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就不會讓天天感覺擔心了。
只有先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再去照顧別人,才不會讓關心自己的人覺得苦惱啊。每個月窮困潦倒連買菜錢都拿不出來的窘迫,不僅自己很苦惱,關心著自己的人也會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了負擔吧。
按響了門鈴,回憶了些許往事,很快,天天就打開了門。
她顯然剛剛洗完臉沒多久,臉頰旁有些碎發還是濕漉漉的。
“真澄哥!早上好!你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你呢?”
“也吃過啦。”
“又是肉包子?”
“好吃又方便嘛!”天天笑了笑,彎下腰去穿好鞋,就走了出來準備關門。
我忍不住的問道:“鑰匙帶了嗎?”
“帶了。”
“錢包帶了嗎?”
“帶了。”
“你今天等下有任務吧?從老師那回來再出發來得及嗎?如果從老師那直接出發的話,武器卷軸之類的帶好了嗎?”
天天拍了拍腰間的忍具包,有些苦惱又有些好笑的笑道:“都帶好啦!真是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真澄哥你好嘮叨啊!”
其實我問完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啰嗦,頓時痛苦的捂住了額頭,心想我一個堂堂花季少年,正是應該日天日地中二的好年紀,為什么卻覺得還沒二過,就未老先衰了呢?
“……自從當了老師之后,我真的感覺自己心態越來越老媽子了……”
“哈哈哈哈哈,騙人,當了老師會有這樣的職業病嗎?”天天笑著從我手中接過另一束白菊,但笑過之后,便微微斂起了臉上輕快的神色,垂下了眼眸,露出了一絲悵惘。
她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白菊那纖長柔軟的白色花瓣,輕聲道:“……真澄哥。”
“嗯?”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覺得——有你在,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