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頭已經偏西,但仍有陽光透過窗口照進偏殿。徐天鈞站在窗前,他的目光空洞而悵然,些許陽光并沒有給他帶來溫暖反而將他的背影拖得好長好長。
甚至長的有些寂繆!
唉,有一聲低沉的嘆息在偏殿中響起。
父親,這是你的神殿,我也繼承了你的神位,可卻再也尋不到你的身影!
只是你可知你的兒子,真的很想你啊!
不過徐天鈞很快便收起了臉上的悲傷,因為在這時偏殿的門被打開了,吳生進來后恭謹的行禮道:“見過土地神。”雖然徐天鈞算是吳生看著長大的,但是一朝封神,吳生便需得對徐天鈞保持尊敬。
徐天鈞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原本神一般不應在人前顯圣,但如今輪回堵塞,鬼怪橫行,眾生需要神靈安撫人心,因此神靈常露真容于世間。
徐天鈞示意吳生坐下,吳生開口道:“小的不敢,小的是專門帶人來拜見土地神的。”
吳生拉了吳行一下讓他跪下,但吳行卻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徐天鈞。
片刻之后吳行自語道:“掌一村之地脈,聚一村之氣運,神印不滅,神魂不死,果然已是貨真價實的土地神,只是你這土地神也太弱了點。”
徐天鈞和吳行都察覺出不對,這可不像是一位村民能說的話。只是修為高深的鬼物可以在白日行走,但從未聽說過鬼物白日里可以在神靈的法域中行走,甚至進入了神廟之中還能保持人身。
若真有的話那鬼物的修為也當高到天上去,又怎么會來找他這小小的土地的麻煩。
顏文君這時也進入偏殿,她之前看到了神廟對吳行的排斥,她指著吳行大聲道:“他,是假的。”
吳行聞言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有些得意的道:“也不算全是假的,我這可不是奪舍,人可拜神為何不能拜鬼。你這小兒都可封神,既有信徒信我拜我并為我主動獻上肉身,我,為何做不了這土地神?”
吳行的臉上有又出現了一張人臉,吳行的臉龐變得猙獰而恐怖,一時間鬼氣滔天,他看著徐天鈞道:“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
有鮮血在偏殿中流淌,那是顏文君的血液。
不過這不是被揭穿身份之后的泄憤,這只是在品味勝利前那可有可無的消遣。
之前用幾只小鬼試探性的進入土地神的法域后他便知道徐天鈞這位新神的實力很弱,在親眼見到徐天鈞后更是覺得原本的十拿九穩變成了十拿十穩。
因此他甚至不介意和徐天鈞閑聊兩句。
徐天鈞看著顏文君,如花容顏被定格在血泊中,紅色的血液多像那嬌艷的玫瑰,只是散發著的卻是死亡的芬芳。
情與愛似還在昨日,生與死卻在這一瞬間。
他來了,他又來了,三日前便是他率領眾鬼屠村,也是他讓自己的父親隕落,如今又剝去了徐天鈞在人世的戀人的生命。
既然如此那便立下重誓,不論是九天之神還是九幽魔靈都可做個見證,若他徐天鈞今日不死,他日后必要蕩盡世間野鬼,重塑朗朗乾坤,為此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土地神您快走。”吳生大喝道。
吳生也認出了這尊鬼王,世有真神,廟祝自也掌有真實的神術,吳生站在徐天鈞的身軀,有淡淡的神光形成了一道屏障。
曾經他侍奉的神靈在他面前死去,吳生為此自責不已,他絕不愿看著徐天鈞再次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