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的生命還剩下多少。
一刻鐘一個時辰還是一天?
徐天鈞不知,但是他做人時苦讀詩書卻無緣功名,做神時還沒當夠一天的神靈便快要走向隕落。
原來他一直只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罷了。
似乎到了接受現實的時候了,只是為何還是如此不甘,哪怕這是命運的安排,誰又能甘心接受命運的擺弄。
哪怕生命的終點就是死亡,但也唯愿如煙火般逝去,不求照亮他人,只求留下片刻的燦爛。
于是徐天鈞的耳邊響起眾人的祈禱聲,這聲音是如此的洪亮與整齊。
人生于世間多有七情六欲,信仰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卻天生帶著幾分混亂。
所以世間的神靈才需要建神廟立神像,通過神像來吸收信仰,然后通過神印來第二次凈化信仰。
也許天帝等強大的神靈可以直接接受信徒的祈禱,但徐天鈞只是一個小小的土地神。
這樣直接接受村民們的祈禱,徐天鈞甚至可能直接瘋掉。
便如飲鴆止渴,實在是后患無窮。
但徐天鈞還是這般做了。
有道道香火朝著徐天鈞飄來,徐天鈞又有了幾分神靈的力量,于是他開始召喚自己的神印。
而這時首先響應召喚的卻是他的肉身,當徐天鈞執掌神印的時候他的肉身拒絕了他,但是當神印被鬼王握住后,徐天鈞卻感應到了肉身對他的召喚。
本就是他靈魂的棲身之所,猶如游子歸家,徐天鈞重新進入自己的肉身。
這時村民們的祈禱聲更大了,在眾人的祈禱中鬼王手中的神印掙扎個不停。
“你終究是個不穩定因素,罷了還是先制住你這小子。”
那鬼王將那神印封印,然后也強行進入徐天鈞的體內。
“土地神啊,”吳生還在專心祈禱,但是他的聲音卻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恐慌。
太陽漸漸西斜,月亮升上了天穹,這時徐天鈞的肉身站了起來,然后開口對吳生道:“辛苦你了。”
“太好了,土地神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吳生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充滿了喜悅,他聽出了誰是最后的獲勝者。
徐天鈞開口道:“他雖是鬼王,但是他終究不明白他隨手殺死的女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既然已經一無所有,我便只好和他拼命了。我們之間比拼的不是力量的強弱而是靈魂的韌性,但這終究是我自己的身體,在我的主場里他太小看我了。”
頓了片刻,徐天鈞又看著吳生道:“其實如果是那鬼王獲勝,吳叔你也會恭喜他吧,畢竟豐柳村需要的只是一位土地神罷了。”
吳生大驚,他本想辯解一二,但是他卻突然發現徐天鈞的話語中多了許多威嚴。
他只敢跪地磕頭道:“是小的錯了!”
徐天鈞卻笑了,徐天鈞扶起吳生道:“吳叔,你傷得不輕,你且回去安心養傷便是。我沒想怪你,也不會怪你,你又有何錯,錯的是這個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