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這不是怕您心生怨恨,這以后不好回轉……”
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他,“我不仇恨,但也不原諒……對了,這半塊玉佩,你幫我給他們送回去吧。”
玉佩是李績十八歲時他父母所贈,后來李績為找金手指,卻把它毀了,說罷,轉身下樓離去。
劉掌柜看著手中半塊殘缺的玉佩,心中摸不著頭腦,只在想,‘這李家三郎出去一年有余,看上去卻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了。’
午后未時,兩匹鍵馬從雙城東門出,急馳而去。周國在南離北方,靠近云瀚天嶺,之所以從東門走,不過是個小小的把戲而已,李績在雙城薄有惡名,認識他的人不少,稍后官府追索,只這一點,便能誤導公人們不少時日。
出雙城東百十里有小鎮夕安,李績會在此留宿,留下最后的行蹤,明日一早才會真正向北奔行,身份路引重新換過,在早已準備好的路引上,寫著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假冒虛構的名字——月氏國讀書人魏國光。
李績一騎雙馬,換馬不換人,早起天不亮便啟程,中午短暫休息喂馬進些干糧清水,晚上黃昏既住店休整,都是通關大道,天氣宜人,沒幾日便行出近二千里,眼看南離國邊境不遠,再往北便是南大陸大國鄭國。
………………
雙城李府,庭院深處小花廳,李家家主李明儒手握一塊半殘玉佩,怒容滿面,身旁一豐瘐中年貴婦輕聲勸道:
“老爺何必動怒?從趕他那一日起,你我便直當沒有這么個孩子,此事雙城知道的人不少,他所做所為,又與我等何干?”
“殺人奪財,殘害同僚,這何等大事?你說,你說他眼里還有王法么?”李明儒把玉佩往地上一擲,
“更可恨的是,臨逃亡前他竟敢來雙城在酒樓偷窺我李府,退還玉佩,你說,你說你這個兒子到底什么意思?”
婦人眼眉一豎,“我兒子?難不成不是你兒子了?當初我便勸你不要納他入府,你非不聽。。。現在可好,惹下這老大麻煩,連累我李府聲譽,便是二子以后出門尋友交際,一提此子都抬不起頭。”
婦人一怒,李明儒便軟了,此婦本王府王妃身邊之人,素有威勢,便是現下的李府,也多有當初王府下人跟隨聽用,就只服主母,卻不知家主,他是惹不起的,“冤孽啊!罷了,罷了,便只當無有此子,生死隨意吧。”
………………
雙城太守府邸,占地甚廣的后花園一角,有一座小小的道觀,觀雖小,卻裝修豪奢,毫無修道人清靜無為之意,觀中三清殿,一名瘦小道人正在功課,旁邊恭恭敬敬站立一人,卻是雙城通判。
“你來之意,吾已明了,但天意難測,道法飄渺,此事卻難,難……”良久,道人緩緩開口道。
“上師容稟,此案下官已與太守大人議過,均以為李績此獠擅殺同僚,性質極其惡劣,影響頗大,不應以普通案件論處,此獠狡猾,蹤跡難尋,我等之意,也不是要求上師親自出手追兇,只想求上師略啟妙法,擇一方向既可。”
通判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李績犯下的事確實影響太大,而且逃跑路徑完全讓他們摸不著頭腦,這沒有追索方向,只憑雙城些許公人四處瞎找,怕是無甚用處。
“如此,也罷,你且稍等……”
道人面色古井不波,裝模做樣的掐訣弄法,好半天,才略顯疲憊的說道,“因果在西,你等只管一路尋去便是。”
“多謝上師指點。”通判大喜,只需往西尋找,這卻是省了多少事,嘿嘿,那李績果然狡猾,故意從東門出,卻是使了個指東打西的手段,若非有道人指點,卻是被他騙了。
通判急忙下去布置,剩下道人卻鄙視一笑,心道,‘這雙城官府卻是有點登鼻上臉,區區凡間事,竟也來麻煩我道門,真正可笑。妄測天機,修真大忌,如何輕易使得?嘿嘿,吾且讓爾等白忙一場略為小誡。’
又想,‘這個李績,真正果決,殺人泯恩仇,不留后路,老道不用做法,也知道汝必向北去往周國。也罷,吾重法便再幫汝一次,看看汝到底有何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