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圖是原新月門長老,執掌秘法殿,新月山門大陣被破時他沒勇氣陪掌門方玄等一起赴死,偷偷循后山逃了;但玄都教周圍布控嚴密,他沒找到出路,干脆返身,仗著在中條近百年修行,對地形熟悉,竟然在中條山脈兜兜轉轉潛藏了五,六年,直到前些日子出來尋食,巧合之下才被抓到。
秘法殿是新月傳功之所,方圖長供于此,少有外出經歷,故性格偏軟,他即沒勇氣決死,又不愿意投降依附,這些年隱在山中沒少吃苦頭,不過這次被抓后,萬念具灰,已失心境,估計也不會再死硬強項了。
不過祁門道人并不認為方圖能知道多少內情,寶物當時在新月門也堪稱絕密,少有人知;最有可能知曉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掌門方玄直接戰死,心腹方山在送火種計劃失敗后也尋機自盡……至于這個方圖,看他那懦弱樣子,恐怕也不會有人讓他參與機密之事。
不多時,方圖被帶了過來,容顏枯槁,精神頹廢,便如行尸走肉一般。
祁門道人少見的站起身,虛手以引,一股柔和而又雄渾的法力托著方圖直入椅中,嘴里還說道:”方圖道友新傷未愈,須得小心,莫要反復才好。“
這祁門道人確實是個人物,能上能下,擺出一副噓寒問短的姿態來,也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好一番寒喧后,祁門才切入正題:
“方圖道友,你即為新月長老,新月之密,你知多少?”
“不敢欺瞞上真……”
方圖從椅中站起,顛顛巍巍的給祁門道人行了一禮。他自被擒后,心境已失,完全沒了以往在新月門時的氣勢。不是每個人都象方玄,方山一樣視死如歸,道心堅定;方圖不是第一個變節者,也不是最后一個。
“掌門方玄心思慎密,獨斷專行,我新月門雖有長老十數名,然大事皆方玄一言而決。方山為其羽翼,其他一眾人等皆有名無實,卻是少有參與宗門決策。就如那密道,我等幾個長老知道的便只一條,卻不想方山竟從另一條逃脫,我等在新月之地位可想而知……罪人所說,句句屬實,還望上真明鑒。”
祁門道人不出所料的點點頭,“如此,新月傳宗之寶,你知幾何?”
“這個么,新月掌門信物微光劍算一個,不過隨方玄毀掉了,再有便是合氣行紫圖,月光清鏡,玄混珠,稱得上重寶的也就這些,新月勢力低微,實力不濟,想來上宗也看不上眼……”方圖是知無不言,都過去了七年,新月門已成往事,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呢?
“就只這幾個了?”祁門道人運起神通,這一刻,方圖里里外外仿佛被看個通透似的。
“確實便只這幾個,其他的,還不如這些呢。”方圖也猜想到原來新月門可能有秘密,但他確實不知情,也不能胡亂猜測。
“也罷,你先下去吧。”祁門道人揮揮手,方圖惶惶而去,殿中只剩下他和師弟玄元子。
“師兄,你看?”玄元子默立良久,方開口道。
祁門道人斬釘截鐵道:“我觀方圖此人,膽氣已破,所言非虛……”
七年了,寶物蹤跡皆無。對發動教中門人大規模搜尋,他一直心存疑慮,道門中,他門別派的暗子臥底是無法根除的,他敢說,今天若是在大殿發布命令,明日周邊幾個大門派就會知道消息,再過幾日就會有金丹修士來找他喝茶說道……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極少數核心忠誠弟子在負責搜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他一直堅信寶物就在福地內,這不僅僅是他的直覺,也是他對自己發動對新月之戰足夠隱弊的自信。
既然自己找不到,那么就等能找到的人來自投羅網吧……方玄一定留了暗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暗手采取行動的可能也越來越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