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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充斥在視線之內,仿佛天地只有這唯一的顏色,
聲音,嘈雜混亂,鼓聲,咒罵聲,戰馬的嘶鳴,騎士的嚎叫,只有一絲清越的歌聲還能讓他保持最基本的神智,不至于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麻木,機械,下意識的揮劍,本能的反應,思考判斷在此時都變的多余。
唯有信念在支撐著他,斬殺一切從身旁經過的物事,一步不退。
不能閃避,沒時間格擋,只有以攻對攻才能瞬間斬殺同時沖擊的三名騎兵;白駒過隙,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會耽誤寶貴的時間,釀成大禍;這樣的戰斗方式便意味著他的身體需要硬受戟槍的沖鑿,一次還好,但數十,數百次之后,外傷遍體,暗瘡已生。
雷火鍛金身雖然是軒轅無上的練體功法,但終究是以法抗,雷抗為主,純粹**的鍛煉只是附帶,而不是主修。
凡人,尤其是軍隊成建制,成體系的沖擊對一個低階修士來說依然是危險的,各種各樣的意外,李績不得不依靠更頻繁,更長的劍芒來彌補,這也意味著法力不受控制的額外消耗。
當一切結束時,殘陽似血,李績依然屹立如松,周圍卻成為不折不扣的屠宰場。
鮮血已沒過腳面,濃烈的血腥味飄出很遠,中人欲熏。
血色黃昏。
海德帝渾身發抖,也說不清是心疼寶貴的三百大戟鐵騎毀于一旦,還是恐懼那個男人驚世駭俗的恐怖戰斗力,一向決絕的他竟然顯得有些猶豫……
“陛下,此人已力竭,再有三百騎,定可斬得此人……方劍鳴愿以人頭擔保!”
方劍鳴咬牙奏道,他現在除了堅持下去這華山一條路外,已無其他選擇,三百名精騎啊,是他首先提議軍隊出擊的,這樣大的損失一定要有人來承擔,如果能殺得那兇人,事情還有轉寰余地,若最終不能殺得此人,他方劍鳴的仕途,到此為止矣。
海德帝不置可否,他確實在猶豫取舍,雙峰王朝面積不算太大,人口數千萬,按理說損失個幾百人根本不算什么,但別的軍隊無所謂,大戟鐵騎卻不同,那是精銳中的精銳,最忠誠的皇權悍衛者,個個都是千中選一的軍中健者,如何就能平白損失了?
雙峰列島孤懸海外,地勢所限,沒有馬場,所有的良馬都是從遙遠的北域運來,這些損失,又怎么填補?
“力竭?即已力竭,不如方指揮使領勾諜司諸位高手上前解決,又何必動用騎軍呢?”天水太子插言道,作為儲君,海德的命根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在這毫無所謂的鬼地方,面對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武人,卻折損如此之多,怎不讓他心痛?怎不讓他痛恨提出此議的方指揮?
“而且,父皇此次出巡,為求快捷,便只帶得八百騎軍,現下已經損失三百,如果再損失幾百,你讓陛下怎么回返?就靠你勾諜司區區幾人么?”
方劍鳴一臉的惶恐,他這次的差使算是辦砸了,只能叩拜于地,肯請處罰。
“列陣,再出三百騎!”海德帝卻作出了相反的選擇,在尊嚴和安全之間,他選擇了前者,“先不進攻,等我號令。”
騎軍忠誠的執行了海德帝的命令,雖然他們很可能和那些同伴一樣,會死在那個魔神手下,但依然無人置疑,這是一支剛鐵軍隊。
看到了騎軍的動作,海德帝極為滿意,但越是這樣,他反而越下不了進攻的命令,這么忠誠的騎軍,為了一個武者,到底值不值得?
他這邊尤自猶豫,但武人那邊,卻早已沸反連天。
這名以獨身孤劍,斬殺三百雙峰赫赫威名大戟鐵騎的男人,已經成為武林中新一代的神靈;武人們喧鬧無比,仿佛身處一個歡樂的節日,盡情憧憬此戰后雙峰的格局,武人的地位。
連李苦舟,關明山等宗師強者都無言以對,在如此彪悍的戰績下,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