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擺擺手,示意都跟上:“海德帝現下需要一個臺階,我等給他便是,莫要真惱羞成怒,妄動最后的騎軍,闖出大禍。”
七妹不解道:“大姐,你是說,便最后五百騎也殺不了那個道人?不能吧,便是我等親自出手,恐怕也未必……未必……”她其實心里很清楚,以她個人而論,一百騎就是她的上限,再多她也得落荒而逃。
大姐跨出車輿前,低聲囑咐道:“稍停與那道人交談,需得注意態度,那道人極不一般,我猜想,怕不是北面那一家的吧?”
眾女皆心中一凜。
救苦救難,這幾位玄水宮的仙子終于下車了,海德帝長出一口氣。
他何嘗想用自己最后的精銳鐵騎去硬拼了?不過是為表明一種態度,一個國家政-權應有的不妥協的決心;他的目的根本就在于那幾位玄水宮的修道人,供養了數十年,總要有所表現吧?
天水太子還嫩,方劍鳴職位所限,見識不夠,這所有的壓力便只有海德帝自己抗著,謝天謝地,幾位仙子終于走下車輿,否則下不了臺的海德難不成真的再派出騎軍?
道人的驚天偉力他是見識過的,谷口那劍客怕也不差分毫,他海德又不是傻的,已經用三百名騎兵證實了此事,怎么會再派三百個去給人送菜?這樣的精銳整個王朝滿打滿算才不過二千……只有以道制道,才是王道。
“還請幾位仙子出手,幫朕誅殺此獠!”海德帝先發制人,就是為了堵上他們修道人之間可能的勾搭。
“陛下請放心,一切盡在掌控。”
大姐輕輕一笑,云淡風輕的一嘴帶過,即不說是,也未說否;海德帝看著五個女人搖曳生姿的從身旁走過,心中卻徒然生出一股不祥之念,只不過不祥在何處,他卻死活也想不出。
五個女人一字排開,向谷口走來,視數百武人如無物,足不點地,裊裊亭亭,看似意態悠閑如郊游踏春,實則速度極快。
李績看在眼中,心中已有猜測,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作為雙峰王朝背后的巨人,他不相信這些人會一直隱忍下去,對他來說,任何解決辦法都繞不過滄浪這個坎,這是事實,無法回避。
從一開始,李績就知道殺戮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他沒有時間,沒有時間從容的帶出孩子,更沒時間去尋找該死的玄水宮到底在哪里?
他本以為只是應付些貪婪的武林人士,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卻沒想到事情一步步的向他無法預測的方向發展,好在這些滄浪罪人終于來了,盡管來的有些晚。
他不想這些幫手的粗漢子因不了解修真而吃個大虧,于是只好自己迎了上去,嘴上說道:
“這幾位玄水宮仙子與某有舊,在下去去就回,還請眾位英雄扎住陣腳,以防騎軍突襲,谷口安危,全靠眾位了。”
這幾句話說的極漂亮,給了眾好漢們極大的面子,混江湖么,混的不就是個面子?
于是紛紛大聲回應,豪言壯語,誓與谷口共存亡等等,渾不知那五個女子就是五個活閻王,自己一干人的性命這一會間已在鬼門關打了一轉。
雖然渾身是血,雖然精疲力軟,雖然法力枯竭,但李績依然身挺如槍;面對修士,和對凡人的策略完全不同,凡人不曉進退,不知深淺,需要殺過,才能讓他們知道厲害,但修士卻不同。
對修士,需要強勢,需要云山霧罩,需要讓她們摸不清底細,如果對方有了忌憚,一切就好談了。
“幾位滄浪道友至此,不知有何教我?”李績單刀直入,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