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流行的策略便是,寬進嚴束;進,誰都可以進,但有規定的路線,規定的聽道場所,以法陣遙制為主,弟子巡視為輔,這樣即聽者云集,又不會隨便亂跑,算是個兩全齊美的辦法。
李績只管隨著人流往前走,誰又來管他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低階弟子?
漱玉山福地很大,又不能飛行,甚至遁行都不能盡速;李績一路走來,把周圍景物建筑和頭腦中的圖輿相比對,發現完全對應不上,或者圖輿太粗糙,或者玉清門有障眼類的迷陣之法,除非飛到空中,根本就不能一窺究竟。
這樣的現狀給他的計劃蒙上了一層陰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動的方向是離那個安置殘肢的地方更遠?還是更近?
他甚至開始暗暗衡量,如果不顧一切的離開大路御劍出去,到底能走多遠?情況很不樂觀,因為就算拼命,他甚至也不知道該向左還是向右?向南還是向北?
而他,似乎只有一次的選擇機會?
心里想這些也沒有用,要想不引人注意只能一直向前走,直到——封神臺。
他的目的很簡單,一直走,直到允許的聽道之地,這其中如果運氣好,九宮盤有所感應,那么就直接空間離開;如果運氣不好,走到頭九宮界也沒反應,那么回身離開玉清就是,反正玉清也不會來管偶爾的修士中途退場,到時直接出海,再去賭藍海之行。
在玉清山門內亂闖不可行,別說有金丹,元嬰,真君,就單單宗門大陣,也能讓他頃刻間化為灰灰。
封神臺是個倚山而建的巨大祭神之臺,這種形制的建筑實際上在當下的道教門派中已經很少見了,但象玉清門這樣死抱著祖宗規矩不變的宗門,這正是他們以此視為正宗的標志。
封神臺分三層,每層三十三丈,是背靠遮莫山的一個半圓缺形;高達九十九丈的頂層,便是大修高能**的地方,非元嬰修士不能坐;
第二層是金丹,靈寂修士盤坐之地,因臺面寛闊,所以顯的人并不多;這里也是金丹修士演法之所在,一些奇功妙法,風雨云雷,是想一朝成名的散修們大展身手的好地方。
第三層便是玉清低階弟子的場所,他們只是觀眾,聽眾而已;而龐大的散修們,則分布在封神臺前巨大的扇形土坡上。
李績來的有些晚,**已經開始,不說封神臺上眾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上修,單只扇形土坡上的修士群,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足足有上萬人之多,密密麻麻盤坐在土坡上,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搖頭晃腦。
道家**,追求的便是個隨性,所以不會有主辦者還一個個的安排座次,能分個大體的范圍已經很不錯了;先到者,你就作前面,后來者,您就后面蹲著,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李績站在土坡底處,距離封神臺還有足足千丈,前方已無路,而在他的身后,后續者還在不斷涌來,自動盤坐于地,看這架勢,他若不立刻站住這位置,只怕轉眼就會被他人所占。
李績頃刻間,陷入了兩難之境,懷中的九宮盤已隱隱有所感覺,也許再往前走數百丈,便能完全達到借此離開的條件;已經沒有了其他方向可以選擇,要么回頭,要么在上萬名修士的頭頂上飛過遮莫山……
李績真還沒失心瘋到那種地步,所以,也只好硬著頭皮往前擠;他希望,在到達封神臺前,九宮盤能夠完全感應。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風度,有涵養的修行人,這樣不顧先來后到的硬往前插是很沒有禮貌的;也沒有什么意義,不是說離的封神臺越近,就離大道越近;臺上**者功力深厚,臺下聽者也個個耳聰目明,相距千丈根本不算什么。
問題是李績不這么想,他另有目的,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在周圍數百上千道不滿的目光中,見縫插針的往前蹭;中學時學過的成語千夫所指,他今天徹底親身感覺到了。
天道喜歡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