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全身黃袍,上繡金蛟龍的高冠道人站出來,聲如金石,
“孤煙子,你濫殺無辜,藐視秩序,妄啟派爭,破壞我千島域千年來祥和安定的整體局面,今日我藻海四派,再加上千島幾位急功好義,俠名遠播的長輩朋友,便是來此要個交待,若不能讓我等滿意,明年今日,便是你辟邪周年!”
李績把眼一睨,“你哪只?”
那皇袍道人一滯,心下大怒表面卻未帶出來,“貧道皇劍門掌門天安,道友前次殺我兩位師弟,這筆賬不知道友打算如何結算?”
李績認真的看著他,“你想聽真話?”
天安道人大袖一展,“盡管說來!”
李績一字一句,“我尋思著,要你皇劍門向我辟邪賠禮道歉恐怕你塌不下這顏面,要我向你皇劍低頭,老子又沒這習慣,就不如阿爺滅你滿門來的爽快干脆,大家都輕松?”
天安道人勃然大怒,威勢起處,有如帝王一怒,就要伏尸千里,
“大膽,孽畜!你……”
李績卻不由他說完,聲音比他還高還野,
”你特奶奶的穿件皇袍就跟阿爺這里裝大尾巴狼?是不是還要阿爺給你跪安?山呼萬歲?
人家身上繡龍,你特娘身上繡蛟?蛟是孫子,是雜種,曉得不?
占個屁大點的小島,聚幾個沒見過世面的鳥人,你就敢稱孤道寡?回去看看你家祖墳有這道青煙么?
驢不知臉長,你先把你身上海蠣子腥味洗干凈了,再來和你家阿爺說話!“
天安道人嘴上拌蒜,他是自詡清高有德的道門高士,平時相處的也都是言談風雅舉止高貴的雅客,哪里見識過如此牙尖嘴利,如潑婦罵街般的金丹?
當時便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知道嘴上占不了便宜,干脆凝氣作勢,便要動手,旁邊一位清瘦,滿臉褶子的老者卻伸出手,輕輕按在他肩上,搖了搖頭。
這是海游道人,千島域很出名的老牌金丹散修,最愛熱鬧,喜歡鏟事平事摻乎事,多少年下來,人們也逐漸接受了這么一個人的存在,無論紅白喜事,糾紛爭端,都少不了他這樣人的影子。
這樣的人,四派這次很是請了幾個,一為助拳壯威,二為說和調解,只不過海游道人在其中年紀最大,聲名最顯罷了。
天安道人被對方一番言語激得已有些進退失據,于斗戰不利,需要冷靜冷靜;再說了,這種場合,正是閑人說合者海游道人的術業專攻之處,真為打架,找打手刺客便好,又何必請他們這些靠名聲吃飯的捐客?
海游道人越過眾人站立的位置,往前又飛了百丈才停下,這是談判的藝術,離得太遠便有隔闔感,不利于雙方交流,而且主動接近也顯得自己成竹在胸,有持無恐,是很得當的戰術。
”貧道海游,為貴雙方爭端糾紛而來,不知孤煙子道友能否給個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