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就獨自徜徉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古跡仙景如畫,煙色霧罩之中,讓人流連忘返,沉醉其中;所以,他想遍游內景三千六百景并不僅只是心愿而已,而是確確實實有這樣的動力,他對自然風物有一種格外的青睞,這里的美景還不同于宇宙的天象,是另外一種美,壯觀和細膩,內神和外景的區別。
他要找的地方,在仙跡完成之后就被完全打亂,所以他實際上并不清楚那個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什么古跡,但他的尋找不是循名,而是遵循感覺,那是只有到了斬過一尸境界后才能有的感覺,是冥冥中和自己有因果牽連的人才有的感覺。
在這個混沌階段,像他一樣巡游美景,沉醉在大自然風情中的修士不在少數,大多都是最近些年進來的陽神,也有些老熟客,不獨李績,幾乎每個修士都有一顆貼近自然的心,不如此,他們也走不到現在這一步。
這一路,是李績一生中感覺最貼合修仙的路途,逍遙來去,偶有修士錯過,相互致意,戻氣全無;在某個比較特別的古跡,流連三,二閑人,各展道境演示,一發既收,高低自在心中,為博一笑,然后勞燕分飛,各自離開,也不問來處姓名,興起則發,興滅即走,不帶一絲煙火之氣。
這大概就是遠古修士的作派,對資源,對利益的爭奪還沒擺在首位,所以能維持住相互之間比較平和的態度,這個機緣你拿到了,我也不生氣,自有我的機緣在等著我,這就是遠古大修的風范,但說實話,那是因為彼時的成名修士太少,洞天福地甚至比修士還多的狀況,真擱現在批量生產修士的年代,恐怕即便是遠古修士也再也保持不了他們的那種心態。
一個福地無數個門派勢力在搶,一個機緣可以有無數的修士在等待,還有什么風度可言?
內景天的古跡相對位置,讓李績不得不對操縱其中的偉力產生由衷的佩服,就像三千六百個拼圖,仙跡一過就打散重拼,在運動中不斷的變化,而彼此之間的聯接還能做到天衣無縫。
但這也意味著在這里生活的凡人一生中走出自己的棲息之地就變的很困難,古跡的周圍被濃霧所圍,不能飛行就寸步難行,這也變相的說明了他們的那次取經是多么的難得,也就只有在定鼎階段才有可能用腳步量過去,換一個階段都說不定越走越遠。
偶爾遇到有修士存身的古跡,他也會揚聲問一嘴,“附近可有沼澤存在?”
有的修士愿意回答,有的修士置之不理,愿意回答的他致個謝,不愿意的就離開,而不是由戻氣來左右自己的思考,已經是半仙了,該長大了。
他不是在找沼澤,而是沼澤旁的那個小小的山村--金家村,不過是順路之事,多問問總是有好處的。
三千六百個古跡一起打散了重新規劃,引起的最大麻煩就是你根本找不到本來熟悉的古跡到底去了哪里?比如他的老君山,還有兩個鄰居,塬上塬和青白江,都不在它們原來的位置,而是隨機飄浮在整個內景天中。
那片沼澤并不是古跡的一部分,所以未必隨眾多古跡一起移動,但即使它不移動,要找到它也很麻煩,因為沒有一個可供參考的座標點,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從半徑位置來看,金家村應該在內景天內圈之外,外圈之內,
這仍然是個很大的范圍,但對修士來說,只要他肯花時間,也沒什么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