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炙烤著這片大地,像是一座燒紅了的鐵爐。
龜裂的土地,提早的迎來了秋日。
中平六年的這個九月,自旱情在關中蔓延開之后,這片天地便換了顏色。
董卓以此為由廢掉了司空劉弘。自己給干上了,可該發生的依舊在發生。
甚至于,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董肥肥位攝三公,俄遷太尉的第一件事,便是廢了皇帝陛下。
在九月甲戌日把年僅九歲的陳留王,推上了帝位,年號初平。
而伴隨著董卓入主關中,兵屯三輔,涼州大地,便盡入了韓遂、馬騰這對異性兄弟之手。
漢陽郡為涼州州治所在,更是爆發了一系列大戰,關中集團與涼州羌漢混雜的起義軍,斗了個難分難解。
在混亂的涼州大地,也唯有這鄉野之間,如今是最為清凈的了。
同樣是甲戌日,劉云看著自己親手所筑的石頭屋,笑的賊開心。
像模像樣,充斥著后現代的藝術氣息。
在這戰馬嘶鳴的末世,他也總算是有點家底的人了。
算起來,到如今,他在這出云山上,已是三月有余了。
就混到了這么一座宅子,和幾座山頭,也著實有些寒磣。
體態彪悍的王治,和被劉云戲稱為白眉鷹王的說書老人公孫祿,一道打南邊的山坡走了上來。二人笑容可掬,紅光滿面,尤其王治的那大笑聲,像是破鑼一般,響徹整個山谷。
“明主,喜事,喜事啊!”
看到劉云,王治大笑著喊了起來。
劉云笑了笑,問道:“今天能有喜事?倒著實難得,說來聽聽。”
這一天可是天地風云變色之始,還能遇見喜事?劉云相當的意外。
三人在桑樹下的石桌邊落坐,公孫祿費力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壺清酒,又揣摩出三個小盞,分置三人面前。
“喜事,應有好酒相佐!”公孫祿親為劉云斟上酒,笑說道。
王治盯著酒壺,不樂意的翻了翻眼睛,打趣道:“公孫老兒這壺酒,我死纏爛打了半月有余,可僅于我喝了一口,這小老兒,可堪比天下鐵公雞之最了。”
公孫祿白眉一挑,作勢便要拿王治面前酒盞,“罷了,那你還是別喝了。”
王治連忙抓住酒盞,一臉嬉笑說道:“小兒短見,小兒短見,公孫先生何必與我一般見識。”
劉云不由哈哈笑了起來,王治這糙漢子,也就公孫祿的話到耳邊還算是話了。
夸也罷,罵也罷,左右倒是還能聽上一聽。
此人,深交方知品行確實不壞。
可用仙人跳坑了他的事兒,劉云是不會忘的。
雖然,這小子是在和馬都談判之后,第一個跳出來推他為這山頭之主,并死乞白賴非要認他為主公的。
但一碼歸一碼,有些事兒怎么就能隨意算了呢。
畢竟,那王云兒只是王治的養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妻。
當然,如果是小妻,這事兒劉云肯定就算了,大人當有大人量。
所謂父坑女還,所以王治坑他這一劫,云兒小妹作為同黨,總該是要負點責任的。
劉云,王云兒,真的是珠聯璧合呀,絕配!
……
“不是說,有喜事要告訴我嗎?該不會就是這一壺好酒吧?”劉云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