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大在這個嚴寒的天氣里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他很想找一個其他的借口,可沒有。
緩緩搖了搖頭,店老大認了命,說道:“僅僅只是為了……鹽,大人,小人一時糊涂,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就是當牛做馬,為奴為仆,小人都愿意。”
劉云拿刀尖敲了兩下黃土地面,說道:“你這樣的仆人,我可不敢要,怕你半夜把我給弄死!我的鹽呢?”
“都在后院,都在后院!”店老大慌忙說道。
他認為,在這個時候,只有老實才能救命。
昨夜他計較了很久,當得知劉云要去找蓋勛的時候,他猶豫過,也懷疑過劉云的身份。
但最終還是被利欲熏了心!
就在店老大以為自己看見了希望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劉云說道:“你!我親自殺!”
臉上剛剛竄起一縷驚慌,他的腦袋就掉了。
這個表情,成為了他此生最后一個表情。
如果做成木乃伊,他,會是一個表情很夸張的木乃伊。
“帶上鹽,我們走!”劉云擦著長刀,說道。
時勢造英雄,局勢會將人往冷酷的方向逼,好在劉云始終覺得自己的心是熱的。
有這,便足夠了。
回到蓋府,當劉云笑著將這些事情講給蓋勛的時候,蓋勛給劉云遞了一碗酒。
同時說道:“殺這些人,只會臟手!去去腥。”
“還真是,財不露白,他們死了也怪我。”劉云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說道。
蓋勛將自己面前的酒,倒在了那把他甚是愛惜的寶刀上。
“這個世上到底有多少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曉,在如今,至少有半數以上的人,會認為,用手中的刀槍棍棒糊口,比用勤勞的雙手糊口,來的更容易一些。”蓋勛緩緩的擦拭著那把已經很锃亮、很鋒利的環首刀,那確實是一把可吹毛既斷的好刀。
劉云掃了一眼那把寶刀,說道:“這個社會本身就是弱肉強食,只是法紀崩毀,讓這一切野蠻生長了起來。我們這些人,手中握著刀,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便是重整法紀,馴化野蠻的人心,庇佑善良的弱者。”
蓋勛細細琢磨了一番劉云這些話,忍不住贊道:“雖然你年紀輕輕,但你所說的這些話,都很有道理。你能在這個年紀,有這非同一般的見解,實屬罕見。”
“那是因為我讀的書多。”劉云笑了笑說道。
讀史以明鑒,讀的書多,道理也就明曉的多一些。
蓋勛笑了笑,忽然問道:“你還打算要鐵器?有何用?”
劉云站了起來,依靠著木欄,很是艷羨的看著圈內那一匹匹的良馬,說道:“鐵的用處可就多了,我要打造精鋼刀,比你手中這把寶刀還要好的寶刀。還要造大炮,能夠轟掉一座山頭的大炮,總之,好像什么東西都需要用鐵。”
蓋勛的眉頭微微一蹙,“比我這寶刀還要好的寶刀?恐世間少有。”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有沒有辦法搞到?”劉云問道。
蓋勛收起刀,說道:“我試試看,不過,馬和將士我倒是已備好了。此次還鄉,我本就是前來招募鄉勇的。”
“所以,你養馬不是真的養馬,也不是不打算去洛陽了?而是給自己招的兵準備的?”劉云笑問道。
他還真的以為,這老人家和史記上寫的不一樣,打算在這里養馬度日,不打算參與那沸沸蕩蕩的朝堂之爭了。
“正是!”蓋勛說道。
他如今已拜入劉云的麾下,也沒想著隱瞞。
……
就在韓遂的眼皮子底下,像是活出了人生第二春的蓋勛,明目張膽的開始了募兵。
也讓劉云見識了一遭,西涼大人的號召力和影響力。
真他娘的恐怖!
短短三日的光景,就募集了八千余人。
劉云曾經看過后世的數據調查,在此時,整個敦煌郡的人口才勉強三萬戶。
三萬戶便是以每戶五口人算,才不過十五萬人。
婦孺老幼不算,每戶的青壯年以兩個人算,估計能到一個平均值,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整個敦煌郡能當兵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六萬人。
可涼州到如今已經出了兩個梟雄,董卓帶的是涼州兵,韓遂、馬騰帶的依舊是涼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