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朦朧的凌晨時分,好像一切安平,又好像鬼魅叢生。
劉云麾下斥候,在如山倒的軍令之下,如今也有朝著鬼魅發展的趨勢,已漸漸有了成熟的氣息。
不論什么時候,誰先掌握了軍機動向,誰就占了戰爭的先機。
劉云一直以來,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他不止派出了幾十名斥候,以時刻注意南宮庭軍的動向。
同時也還往四面散出了不少斥候,防著南宮庭派出斥候,刺探前方軍情。
也防著其他一些不太安定的因素,畢竟誰也料不到,會在那個山溝溝里藏著和劉云一般的一群人。
埋伏與將計就計,看似差別極大,但只是知道和不知道的區別。
這一切的根源,終歸還是情報。
一溜火光,忽然出現在了遠處的山腰上,以極快的速度,進了山谷。
“主公,敵軍已到五里外。”
臉被凍的紅撲撲的斥候,喘著粗氣對劉云匯報道。
劉云不由有些緊張,對身旁斥候說道:“我看到了,將所有斥候撤回來!”
“喏!”斥候低沉的應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翻山而去。
劉云站在草木掩映的山石上,又仔細盤算了一圈,好像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但,他仍舊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
其實,劉云并不擔心這一仗是輸還是贏,他所緊張的,只是想少死幾個人。
的確,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戰場上的真理。
但劉云始終還是想著將己方的損失降一降,壓縮到最低。
他,是這群人的主公,是漢陽這一支軍馬的主帥!
所謀的,也不是戰功赫赫,拓土封侯。
而是美好的未來!
火光自山谷中轉了出來,居高臨下,劉云都已經能看清楚,那些士兵的面孔了。
南宮庭所率領的皆是步兵,只有當先不足百騎。
劉云猜測,那應該是南宮庭和他的親兵。
不管這些士兵的戰斗力如何,就步兵這一點,南宮庭已輸劉云三成。
劉云心中的底氣,頓時也多了不少。
娘了個腿的,騎兵對步兵,有心對無意,這一戰,怎么打應該都不會太慘。
被砍斷的大樹橫七豎八的橫亙在道路中央,阻斷了南宮庭軍的去路。
劉云定睛看了看,那個被拱衛在中間,身穿紅甲,一張臉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天生就很紅的家伙,應該就是南宮庭無疑了。
看起來,他的年紀應該不會超過三十,臉上還帶著一絲孩童般的稚氣。
如果忽略了那兩撇小胡子,他看起來就是個孩子。
聽到士兵的匯報,南宮庭喝停部隊,從馬上躍了下來。
他看起來相當的謹慎,仰頭觀察了一圈周圍的山勢,這才命令士兵移除攔路的大樹。
如果是往常,這樣明顯的痕跡,應該會引起他的懷疑。
但前幾日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有樹木被雪壓斷,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此時,劉云就在他的頭頂上方,南宮庭的一舉一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傳令,滾石!”劉云對身邊的親兵低喝了一聲。
很快,劉云的命令便口口相傳到了全軍。
就在南宮庭派人移除大樹的時候,忽然變故突生。
一塊塊巨大的山石,忽然在頭頂上方滾落,其后還伴隨著連綿的箭雨。
轟隆隆的聲音,猶如地動山搖,又如山野間巨獸翻身。
南宮庭所部,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山石落地,便帶走一片的軍士。
自高出而下的箭雨,見縫插針,瘋狂收割。
他們,成為了被劉云蓋進鍋里的螃蟹,即便有鉗子,也無處施展。
在亂滾滾的巨石中,他們都沒有拿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