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哈哈大笑了起來,提著破鑼般的嗓門,說道:“不打緊,不打緊。各為其主嘛,瞧瞧,如今我們這不是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嘛!來,滿飲。”
劉云聽見了和諧的聲音,在這個喜慶的夜晚,起碼是足夠了。
“府君,我們可以開吃了吧?”
馬鐵抹了一把順著嘴角而下的酒水,笑著對劉云說道。
馬文鷺臉色不由得一黑,踹了馬鐵一腳,覺著臉上有些燒的慌。
“這場合,老公與諸位將軍什么話都還沒說呢,你這個敗軍之將,倒先要開吃了,坐下。”馬文鷺尷尬的訓斥道。
教訓自己的這位哥哥,馬文鷺格外的自然。
從小到大,便是如此,他們兩個的年紀,應該反過來才合適。
馬家的女兒,可不僅僅是女兒。
馬鐵頭一耷拉,恩了一聲,乖乖的坐了下來。
劉云也覺得有些尷尬,不過不是因為馬鐵,而是因為馬文鷺對他的這個稱呼。
他是她的老公,可不是所有人的老公,這話說出來,聽著太別扭了。
改天得找個機會,跟馬文鷺好好說道說道老公的正確稱呼。
劉云笑著抬手說道:“沒事,馬鐵說的在理,這只顧著喝酒聊天,燉了半個下午的肉可都快涼了,大家趕緊吃飯吧。”
劉云話音未落,餐桌上頓時如風卷殘云,盡管大家都挺克制的,但一群武將呆一起,飯就吃不斯文。
饞那一盤一盤大骨頭的,可不僅僅是馬鐵一個人。
蓋勛、王治等人也盯了許久了,只是都沒好意思開口。
“主公,這……老公是什么意思?”蓋勛欠欠的問了一句。
劉云愣住了,腦子忽然間有點空白,也有些后悔給馬文鷺教這個稱呼了。
這該如何解釋?他也是知道害羞,要點臉的人。
嗎的,真的后悔了。
“便是……良人的意思,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劉云支支吾吾的說道。
他這個主公,估計要被一群屬下開涮了。
蓋勛緩緩點頭,神色自若的拿起了一塊骨頭。
在即將用肉塞住自己口舌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治,皇甫顯幾個人,要嘛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要嘛低頭直勾勾的盯著桌面。
但他們努力屏住,卻還是忍不住抽搐的嘴角,看的出來,他們應該忍得挺辛苦的。
劉云頓時滿腦子們的黑線,他錯了,真的錯了!
千算萬算,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能在這愛意滿滿的稱呼上,栽這么大一個大跟頭。
馬文鷺也感覺到了這詭異的氣氛,她輕輕垂下了頭,吐了吐舌頭,用手捂住了紅的很徹底的耳根。
然而,羞澀是捂不住的,越想越別扭的她,瞬間整張臉都成了那墻角紅潤的寒梅。
雖說別有一番韻味風采,可無論如何馬文鷺都不敢抬頭了。
她也后悔,后悔遵從了劉云的命令,跟這些人坐同一桌。
如果不坐一起,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現在可怎么辦呢……
整個桌子上,游離在境界之外的,可能就只有馬鐵一個人了。
他似乎是真的饞肉了,就這片刻的功夫,面前已堆了三個骨頭。
啃的干干凈凈的,連一絲肉末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