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道城下變成了一片焦土,滿目狼藉,到處是士兵的尸體。
濃烈的腥臭味,讓人反胃,那感覺,像是鉆進了修羅地獄。
劉云帶著騎兵策馬到了城門下,仰頭喊道:“上面有喘氣兒的沒?開城門。”
“城下何人?報上名來!”一將領模樣的人,從女墻中探出頭來,大聲喊道。
劉云的臉色瞬間就不那么好看了,他在城下和馬玩斡旋了這么久,上面難不成就什么都沒有看見?扯他娘的犢子呢吧。
“嘿,你眼瞎啊?此乃我家主公,劉云劉玄城是也!沒瞧見馬玩已經退兵了?你等便是如此對待盟友的嗎?狗殺才,速開城門!”王治扯著破鑼般的大嗓門喝罵了起來。
對劉云不敬,那就是在他的腦門上拔毛,這是王治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城樓上那名將領冷笑了一聲,喝道:“劉云,你以為我家主公不知你與韓遂的陰謀勾當嗎?強攻不下,便打算用盟友的身份騙城?你還是省省心吧,給老子滾遠一點,否則我便下令放箭了。”
王治被氣的眉毛、胡子瞬間全炸起來了,大喝道:“無知的狗殺才,我家主公為救爾等,想盡千方百計,你們竟如此對待?!無恥,狼心狗肺之輩。”
“呵呵,為了救我們?我看是為了殺我們好奪狄道城吧,隴西半郡之地已盡入爾等之手,你們家這位像女人一般的主公,應該眼饞狄道、安故很久了吧。怎么?當我們所有人都是白癡嗎?”城上將領冷嘲熱諷的喝罵道,“弓箭手,準備!”
王治氣憤難平,準備討要一個天理公道,但被劉云攔住了。
“撤吧!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了。”劉云對王治說道。
王治難以理解的問道:“主公,他們如此誤解你,怎能就此輕易作罷?”
劉云倒是挺淡然,說道:“他們打不過馬玩的數萬大軍,射殺我們這區區四千騎兵,可不在話下,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更何況,首陽三城之地,的確是被我們給占了,人家說的也有道理,走吧。”
“主公,這……”王治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劉云的心中想法。
馬玩的大軍都被逼退了,可卻被城上這群雜毛刁難,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情。
王治縱馬追上劉云,勸道:“主公,不然攻下此城算球,那孫子的嘴臉實在太可惡。”
劉云回頭看了一眼宏偉壯觀的狄道城,說道:“這倒是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測!”
“啥猜測?”王治頗為好奇的問道。
劉云策馬沿著洮河逆流而上,邊走邊說道:“我們在剛剛并沒有看到馬騰的身影,你覺得他會在什么地方?”
王治心中怨氣頗重,悶聲回道:“他?還能在什么地方,自是在狄道城中偷偷的看我們的笑話!主公,你便說說,這樣的盟友還算是什么盟友?我們為了救他們,絞盡腦汁的想盡千方百計,可他們呢?竟站在那高高的城墻之上,對我們冷嘲熱諷?!簡直豈有此理。若是罵我,這事情也便作罷了,可他們羞辱的是主公你啊!此事,萬不可忍讓。”
“主公,末將請令,攻下狄道城!”王治頓首長揖大聲喝道,“加上蓋勛將軍的一萬兵馬,這狄道城必破!”
劉云淡淡一笑,說道:“并不需要我們動手,狄道城破只在早晚!馬玩的大軍只是退了,但并沒有退回金城,也沒有罷兵。”
王治的眼中帶著一絲茫然,問道:“可如此以來,主公這個小人豈不是白做了嘛!不但壞了自己的聲明,還討了一番羞辱,依我看啊,就該將這個小人做到底。”
劉云詫異的側目看了一眼王治,他說了這許久,王治竟還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真夠讓人傷腦筋的!
他和王廷是從兄弟的關系,可這腦子上的區別,真不是一般的大。
游蕩山野,淪為匪寇的時候,王廷怎么就認了王治當老大?難不成只是因為年齡?
“王治,凡事還是要多動動腦子。”劉云感慨的說道。
這個死鉆牛角尖的家伙,有時候也真是讓劉云挺難辦。
王治嘟囔道:“腦子我有,可這幫孫子實在是太氣人,我咽不下這口惡氣!”
“你就沒想過,這里面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比如,狄道城中有人叛向了韓遂,或者本就有韓遂安插的細作?”劉云捏著額頭,問道。
一般說自己有腦子的人,腦子應該都不太好用。
起碼劉云就不敢承認,但如果說他有美貌,他倒是能給予一個肯定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