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其他不決之事?”劉云問道。
公孫祿拉著身邊那位陌生的面孔一起起身,沖劉云躬身行了一禮,說道:“主公,此人便是我欲向主公舉薦的北海名士徐干。”
徐干……
劉云盯著面前這個年約二十左右,和自己一般年輕的小子,心中泛著疑竇。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徐干見過劉府君!”
穿著一身破洞無數的麻衣短褐,徐干很是飄逸的給劉云見了一禮。
飄逸的形態,也可以稱之為浮夸,無禮。
劉云手指沖天,閉目沉思片刻,忽然盯著徐干,驚而問道:“不悲身遷移,但惜歲月馳。歲月無窮極,但惜安可知。這是不是你寫的?”
面容俊逸的徐干拿兩根手指抓撓的頭皮,忽然猶如劉云剛剛一般,閉目沉思了起來,姿勢大概就是思想者的奔放型。
堂上諸人,盡皆莫名其妙,實在看不出來這是發病了還是喝高了。
公孫祿臉上也有幾分掛不住,目光連連瞥向劉云,不安的搓了搓雙頰,輕聲嘀咕道:“今日不宜飲酒,不宜啊……”
皇甫顯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那位,拿眼睛瞪了一下,然后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擺出了一副,一切身外事和他無關的姿態。
劉云倒是看的一臉的欣賞,希望這小子不要又是一個重名的。
活著的名家詩匠,難得啊!可得好好看看。
“不悲——”
徐干仰頭望梁頂,忽然長嚎一聲。
這一嗓子亮的,堂上幾人盡皆被嚇了一跳,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徐干。
唯有皇甫顯,鎮定自若的在……入定。
一聲過罷,徐干頓了又近一分鐘,聲音忽又幽幽而起,像是品了一杯八十二年的拉菲一般,緩慢的搖著腦袋念了出來,“身遷移。”
“但惜——”
忽然間,他的聲音再度拔高,用格外尖銳的嗓門,大嚎一聲。
這一聲,比之前的一嗓子還尖銳,還高!
頓……頓……又是接近一分鐘的沉默。
徐干的右手,像是瘦干了的雞爪子,扣在他閉目沉思的臉上,作抓耳撓腮狀。
公孫祿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作勢想要制止徐干這奔放的吟詩。
劉云掃了一眼,抬手制止了。
難得一見的事情,盡管場面實在有些難以一觀,還有點嚇人,但還是先看看吧。
就在這時,徐干忽然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把抓散頭發,右手連跺數下地面,放聲長吼道:“但惜——歲月馳!歲月馳啊!”
徐干像是奔放完了,保持著踩地面的動作,終于安靜了下來。
堂上的整個場面也安靜了,劉云瞠目結舌,無言語可形容眼前的情形。
唯有一句——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