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就是,但憑著他現在手中那一點人馬,根本完不成這么大的布局。
畢竟蓋勛所率領的不是三五人,而是整整十萬的大軍。
除非……
劉云忽然想起,當他下達這個命令之時,梁衍的臉色,那應該是典型的強顏歡笑。
所以事實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梁衍只身前來潼關求援,他求的不是真正的援兵,而是劉云。
在姜正并沒有發展壯大的時候,在馬超還沒有來的時候,這里只有三萬的軍馬。
如果真的答應了他,除了防守諸座城池的人馬,劉云最多能派出的恐怕不到兩萬人,而且還會是他親自帶兵。
這樣一來,梁衍的目的或許就達到了,他或許也就可以不用強顏歡笑了。
劉云想通了這一點,心中不由得嘖嘖稱奇,一個并不專業的謀士,出了個意圖回天的主意,然后又當了一個并不專業的說客,跨越數百里土地,前來——強顏歡笑。
長得不漂亮,想的倒是挺美。
丁振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交給了劉云,“主公,長安來的消息。”
“希望李季能給我帶來一個好消息,他和聞人劍,是即將建立的各地九宮司分處的表率,也是我第一批重用的人,我確實并不想讓他跑到枹罕牧場去放馬,雖然他放馬或許會是一個好手。”劉云拿起密信,并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在手中掂著。
這個話,丁振并不好接。
沉默或許是最好的一種方式,但耿直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在其位謀其職,這是主公經常給我們說的,如果李季手掌長安九宮司大權,卻并不能上為主公分憂,下析長安諸事,做不到諸事通曉,未雨綢繆,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那個位置上坐著。讓他去放馬,或許會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劉云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一直覺得我這個人并不適合當一個主公,因為我很念情。我希望最初跟在我身邊打天下的這些兄弟,日后都能活的像個人樣,都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但就我自己,在跟隨主公以前,我最大的愿望是每天能吃一口熱乎的飯,那樣我就覺得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但現在,我有了很多的想法,比如將這一支近衛打造成整個天下所向無敵,最精銳的近衛,讓主公只帶著我們,就可以殺入萬軍之中。”丁振一臉真摯的感慨道。
劉云剛剛準備打開這封密信,聽到丁振的話,手指又放了下來。
“窮鄉僻壤的犯罪率低,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他們覺得那樣的日子就是生活。而人一旦有了機會,便想著拼命的攥著更多的權,更多的錢,更多可以左右他人命運的東西。”劉云深邃的眼底,帶著一絲未解的自嘲,輕聲說道。
人呢,總歸是會墮入那一條道路的。
群體意識認為是對的,那這條路就是對的。
群體意識認為那是錯的,那就是犯罪。
而人,始終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的……
丁振筆直的站在劉云的身邊,聽不懂的話,他選擇閉嘴。
“丁振,你覺得長安的事情,會是自己人干的嗎?”劉云抬眼問道。
丁振點了點頭,很是篤定的說道:“我覺得就是自己人,每一個人都是王將軍親自挑選的九宮司,并沒有那么脆弱。若不是李季自己,便是李季身邊的人,能在這件事情說上話的人,可能是他帶偏了李季的想法。”
“那如果是這樣,你覺得這個人還要不要留?”劉云又問道。
丁振問道:“主公所說的,是李季還是他身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