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將林瑯關進柴房,永樂公主依舊余怒未消。
安撫了容嬤嬤幾句,她轉身就走。
“殿下。”
杜長卿追上來:“我看駙馬臉色很差,要不......再請大夫看看?”
“不必......”
姬如煙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死了就死了,對外報個暴斃身亡便是”
“那威遠侯府.......咱們該如何交代?”杜長卿問道。
“本公主的家事,需要與人交代嗎?”姬如煙聲音冰冷。
“是。”杜長卿連忙躬身。
姬如煙大步離去。
“沒斷氣已是殊為不易,我都說了他撐不過今晚的。”
屋內,看了被容嬤嬤抱在懷里的易兒一眼,孫大夫板著臉沉聲道:“方子我開了兩幅,一副止痛,一副治傷,煎不煎你們自行斟酌。”
孫大夫也不等眾人反應,自行離去。
望著孫大夫決絕的背影,杜長卿苦笑一聲,將方子交給夏竹去抓藥。
“咦......”
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杜長卿突然一愣,詫異道:“易兒這是......睡了?”
之前容易還是氣若游絲,一副隨時都要去了的模樣。
可現在,容易的臉色依然慘白、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但杜長卿卻察覺到容易的呼吸平穩了不少,似乎比之前要好轉了一些。
可是,孫大夫明明說容易快要斷氣了,現在杜長卿看著,似乎沒有那么嚴重呀。
“傷上加傷,怕是連喊疼的氣力都沒有了。”
站在床邊收拾輸血管帶、注射器的容嬤嬤抹著眼淚哭道:“睡了好,就怕睡著睡著就......”
杜長卿伸手在容易的脖頸處一按,頓時一怔了。
容易的脈象雖然還很微弱,但比之前平穩不少。
杜長卿看到容嬤嬤手里抓著的那些東西,湊過去一看,頓時一臉詫異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駙馬爺進來之后才有的。”容嬤嬤一驚:“不會是用來害人的吧?”
杜長卿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雖然里面還殘留著血跡,可也不會往輸血上面去想。
“看著......不像。”杜長卿搖頭道。
“駙馬爺也真是,太過分了一些。”容嬤嬤抽泣道:“他讓易兒爬樹干活,那是易兒的本分,可是易兒都受傷了,他怎的還要來搗亂?”
“先別管這些了。”杜長卿看了容易一眼,叮囑道:“一會夏竹抓藥過來,兩幅藥都煎了吧,興許管用,不然,拖延一二也好。”
見杜長卿這就要走,容嬤嬤抬起紅腫的眼睛,哀求道:“老奴想守著易兒,大人幫我求求公主......”
“我替公主準了,接下來府里的事你先別忙活了,安心陪著易兒吧。”杜長卿擺了擺手。
“謝大人。”容嬤嬤頓時千恩萬謝
“孫大夫說了,今晚怕是......你多看著點吧。”說完,杜長卿透過窗子,看著柴房的方向,輕輕嘆息,“也不知道誰先誰后......”
聽到前面那句,容嬤嬤又落淚了。
杜長卿再安慰了容嬤嬤幾句,也轉身離去。
走出了門口,杜長卿轉頭看著云霄閣的方向,眉頭緊鎖。
容嬤嬤一直守著,夜越深心越慌。
幸好夏竹將煎好的藥端了過來,喂了些藥,容易還是一直昏睡。
兩人也沒說話,屏住呼吸地看著容易,就怕他一個呼吸提不上來,人就這么去了。
一直等到半夜子時,容易竟然微微醒轉,雙目微睜看著容嬤嬤。
“祖母,我渴。”
“啊?渴?”
容嬤嬤驚喜得直接跳了起來。
自打昨天出事之后,容易就吃不下任何東西,連昨天晚上的藥都是直接灌下去。
此時容易居然醒了,還要喝水,豈不是說明容易好轉了不少?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易兒醒了,易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