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內殿當中只剩下貍貓歡喜的時候,皇太后緩緩坐起身來。
她瞪著林瑯,沉聲道:“大膽,你竟敢掐哀家?”
之前為了調虎離山,催促姬如煙去追貍貓歡喜,萬不得已之下,林瑯只能狠狠的掐了皇太后一把。
試問整個大君王朝,誰敢掐皇太后?
他是為了救人,可是掐確實是掐了,掐的還是大君王朝的皇太后。
真要追究起來,那可是殺頭之罪。
正在客串專業足療技師的林瑯,此時猛的抬起頭來,一臉苦悶。
“這......這老太婆忒記仇了吧?”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嘀咕。
林瑯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情急之下不得已為之,還請皇祖母恕罪。”
“林瑯,你膽子不小啊。”
太后氣沖沖的盯著林瑯:“哀家派人查過你,天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你本不會醫術,你欺瞞皇帝、欺瞞哀家,該當何罪?”
太后明擺著是要興師問罪。
可是,讓她十分詫異的是,林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求饒,而是目光直視著她,這讓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皇祖母現在還能對我興師問罪,恰恰證明了我的醫術。”
林瑯將太后的腳掌輕輕放下,針鋒相對的說道:“您可否安心當個病人,我這個大夫,才能安心診治。”
皇太后雙眼微縮,眉頭一挑。
她很不習慣這種對話的方式,整個大君王朝,沒人敢這么訓她。
“皇祖母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些,不過還需要按時吃藥。”
林瑯沒有理會太后眼中閃過的一絲凌厲,他倒出兩片硝酸甘油遞了過去:“把藥含在舌下,等它自行化開。”
皇太后一臉猶豫。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藥丸子,她有些疑慮。
林瑯也不以為意,抓起一顆塞進自己嘴里。
太后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接過。
“哀家還有幾日好活?”她看著林瑯,臉色平靜了些。
林瑯突然打了個寒顫,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潮水般的疼痛涌來,讓林瑯的腦海中一陣眩暈,坐都有些坐不穩了。
強撐著定了定神,林瑯輕聲道:“有我在,皇祖母暫時無礙。”
太后盯著林瑯,沉吟片刻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你卻有把握,莫非你的醫術比太醫還要高明?”
“這幾日我要留在這里診治。”
林瑯并不接話,只是將那兩瓶硝酸甘油放在床邊,喘了幾口粗氣,道:“您只要聽我的,心絞痛的時候就吃藥,基本上沒有大礙。”
“你的傷怎么回事?”太后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了。
“我說是不小心摔的,皇祖母信嗎?”
林瑯這么說,就是不想說實話了。
幸好太后只是詫異的看了林瑯一眼,沒有繼續追問。
林瑯不動聲色的將衣袖中的急救箱拿出來,然后在腳下悄然變大。
他緩緩彎腰去拿聽診器,胸前的傷口受到拉扯,頓時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嘶嘶嘶......”
林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杜冷丁和神仙湯的藥效都漸漸褪去,林瑯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只想最后再確定一下太后的心率是否正常。
林瑯掛起聽診器,正要伸出手去,但很快就縮了回來。
聽診器,是要貼在胸口的。
太后是林瑯的病人,更是大君王朝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林瑯怎么敢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