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天下罵名而已,這樣的事,司無涯早已經習慣了。
這無疑將張元仁逼上了絕路,雙眼充滿血絲,嘴唇顫抖。
“你!!”張元仁氣得渾身難受。
“你不是要以死明志嗎?拿死要挾陛下,這就是你張家所謂的‘忠’?你倒是死啊?!”司無涯始終如一。
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
張元仁一時氣血翻涌,失去了理智。
宛如脫韁了野馬,朝著大殿前的巨柱狂奔了過去。
很奇怪……沒有人阻攔。
就在張元仁即將撞在巨柱上的時候,一位大內高手,從上方俯沖了下去,一把將其攔住。
“父親不可!!”
眾人定睛一瞧。
“張敬源?”王運奇怪地道,“你不是在劍南道當折沖將軍嗎?怎么私自入了宮?”
張元仁、張敬源:“……”
張元仁忽然意識到,他的舉動,害了他的兒子。
司無涯沒有看他們,而是平靜地道:“張大人,以死明志……令人佩服。但這張敬源,擅闖皇宮,假扮大內高手,是何居心?來人,拿下他!”
兩邊無人移動。
局勢不明,沒人敢擅自聽令,哪怕是皇帝李云崢下令也不行。
陸州一邊撫須,一邊揮了下衣袖。
于正海稍稍躬身,腳尖輕點,身形如電……
張敬源見狀大驚失色,連連后退,雙掌拍打出罡氣。
砰砰砰!
砰砰砰!
于正海喝道:“你還是嫩了點兒。”
大玄天掌,巨大的五指掌印,壓了過去,砰——
重重砸在了張敬源的胸口上。
鮮血噴灑,張敬源凌空后翻,于正海甚至不給他落地的機會,閃電般前行,提前在他的落點處,單掌擒住了張敬源。
“好手段!”王運看得心驚,僅僅只是一個徒弟就如此厲害。
陸州滿意點頭。
他的確可以直接祭出千界婆娑,令眾生臣服,包括老百姓……但是那樣的話,對李云崢不利。能用更好的方式解決,何樂而不為。同時,他感覺得到,夏侯生,以及京都之內,有隱藏著的黑手。否則又怎么可能操縱京都風云,只手遮天?
于正海將張敬源提了回來,往地上一扔。
張敬源又吐出一口鮮血。
看得張元仁滿臉憤恨,心中憋屈。
他有無數的光環,都在迫使著他不能求情。
司無涯卻并不著急殺他,而是道:“張大人,你兒子的事,自有大理寺處置。你還要以死明志……請繼續。這次沒人攔你了!”
張元仁瞪大雙眼:“……”
“難道真的是苦肉計?”司無涯反問。
“苦肉計……?”老百姓們面面相覷。
王運朗聲道:“張大人,你這招苦肉計用得好啊……你是不是覺得老百姓好騙,故意演這么一出啊?”
太師郭正平抓住機會,道:
“老百姓心里明著,你若是真的忠貞不二,為什么會派張敬源潛入宮中?”
對面,護國公盧天寧也跟著道:
“張元仁,誰不知你和八位將軍走得近。你張家這些年在京都出盡風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十年前,關內隴西的良田萬畝本是當地老百姓的,后來是怎么變成你張家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話在老百姓中炸開了鍋。
開始議論了起來。
衛國公李昌也跟著道:“罵名我們背了,良田和好處你占了,連清名也占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你若是不服,要不讓本國公帶著眼前的百姓一同上大理寺仔細調查調查?”
“你——”張元仁只覺得氣血翻涌,胸口的一股氣壓得越來越沉。
云國公鄭颋補充道:“你現在伙同御林軍,還有八位將軍,和陛下對峙,你這不僅是逼宮,你還想造反啊!”
“啊————”
這一頂又一頂的帽子蓋過來,張元仁再也忍受不住,朝著那巨柱沖了過去。
砰!
撞在了巨柱上。
宣政殿,廣場上,安靜了下來。
李云崢心頭一顫……看著那柱子上的鮮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