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重蹈覆轍?”
七生說道:“我向來不害怕犯同樣的錯誤,怕的是因為錯誤而不敢繼續前行。”
藍羲和聽了這話,笑了兩聲,說道:“你可知道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
“每一位殿首,都是未來的殿主,亦是未來最有希望成為至尊的修行者。一旦成了至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維系天下平衡,守護天啟?”七生問道。
藍羲和說道:“算是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缺乏自信,也沒那么有底氣。
這么多年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
藍羲和見他沒說話,問道:“難道不是?”
“敦牂天啟已經塌了。剩下的九大天啟,坍塌不過是早晚的事。到那時,我們的責任又是什么?”七生語出驚人。
藍羲和黛眉微蹙。
這可是太虛禁止談論的話題,她沒想到眼前的新人,竟如此大膽。
若是以前,她定下逐客令,但敦牂的事情發生以后,令她對這個話題產生了好奇。
“早晚的事?”藍羲和看著七生,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七生說道:“其實各位殿主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何必在自欺欺人?天啟之柱一直都在老化,靠大地的力量修復,終究有限。”
“就算早晚會塌,也要在這之前,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藍羲和說道。
“圣女所言極是。”
七生語氣一頓,又道,“圣女閣下去過未知之地嗎?”
藍羲和說道:“當然去過。”
“我也去過。白帝陛下曾帶我環游了十大天啟之柱。”七生說道。
“這沒什么可值得炫耀的。”藍羲和微微皺眉,越發地覺得眼前的青年有些膚淺了。
七生不在意地笑道:
“圣女閣下有沒有覺得,未知之地太過于黑暗?”
“黑暗?”
她何止去過未知之地,簡直經常去。
未知之地的環境惡劣,暗無天日。
七生站得筆直,語氣平靜且自信道:“那里的夜晚太長了……長達十萬年。我想,早晨的太陽,應該要從那里升起了。”
聞言。
藍羲和眼睛微睜,有些驚訝地盯著七生。
沉默片刻,她壓著聲音道:“在這之前……黑暗始終是黑暗!”
“如果黑暗中沒有火炬,那就點亮自己的頭顱。”
“……”
七生很清楚自己在說什么,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么態度,何種想法。
語言是一門藝術,有些話是說給不同的人聽,意思卻截然相反。
藍衣女侍反正沒聽懂,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之人。
那淡紅色的面具上,刻著的正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紋飾。
七生朝著藍羲和微微躬身,道:“言盡于此,保重。”
然后轉身,優雅離去。
“……”
待人消失以后。
藍衣女侍嘀咕道:“這人真是神經病,說的都什么東西。”
“不可無禮。”藍羲和說道。
“您都沒說讓他走,他就直接走了,太目中無人了。”藍衣女侍說道。
“以他現在的身份,本應與我平起平坐。”藍羲和說道,“他主動過來示好,姿態壓低,已經很難得了。”
“主人,您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屠維殿的人嗎?”藍衣女侍不解道。
藍羲和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