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侍衛向前一步,正要阻止,陸州抬手橫在其身前,說道:“你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黑袍侍衛聲音沙啞道:“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本座當年還不夠殘忍?”陸州反問道。
黑袍侍衛一時語塞。
陸州轉過身,看向黑袍侍衛,說道:“火神陵光?”
江愛劍笑著道:“是,也不是。”
陸州疑惑地道:“重明山一戰,你已灰飛煙滅,又如何復生?”
黑袍侍衛負手而立,看向天際,說道:“當年本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便有血脈感應。可惜,本神在重明山封印十萬年,意識很弱,連那小小的重明鳥,也敢在本神面前撒野。”
“復生……呵,不過是我火神一族的血脈天賦罷了。本神可以像火鳳那樣,永存于世上,但這次有所不同,意識一旦消亡,便會萬劫不復。于是臨死前,本神以二指之力,將血脈力量轉移至他的身上,本體化作飛灰。”
“沒想到的是,他實在太弱了,難以承受本神的力量……好在本神的意識力量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便將這部分力量抽離。”
黑袍侍衛抬起雙臂,自我審視了一下,道,“放進這弱小的身軀里。”
諸洪共道:“奪舍?!”
黑袍侍衛回過頭,看了一眼諸洪共,說道:“火神一族,不屑奪舍。”
“難道你占的不是別人的身子?”諸洪共問道。
江愛劍拍了拍諸洪共的肩膀,輕聲一嘆:“這是別人自愿的,也只有他的身體和天賦,愿意走司無涯的路子。奪舍,可保存不了火神的力量。”
“誰啊?”諸洪共問道。
江愛劍說道:“天黑以后,火神的意識便會陷入沉睡,到那時,你就知道了。”
陸州心生疑惑。
抬頭看了一眼天際,太陽西斜,即將落山了。
江愛劍抱著雙臂,笑瞇瞇地來回踱步:“司無涯這家伙太過于自戀,我做事情,難免會露出馬腳,但他不一樣,他還是很到位的。比我厲害多了。”
“難怪你天天帶著面具……”諸洪共指著江愛劍說道,“我說有次你怎么突然拍我屁股,那次是你這變態啊!?”
江愛劍尷尬笑了下:“別這么小心眼嘛。要不是我們倆,你們九個,早就被那些不懷好意之人一網打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倒是真的。
“所以我化名‘七生’,是想要借此機會,暗示你們,司無涯還活著。誰知道你們……”江愛劍指了指腦袋瓜,下半句你們怎么這么笨卡在喉嚨里,沒說出來,然后笑著繼續道,“誰知道你們誤會了,以為我就是司無涯。”
陸州一直沒有說話。
直至太陽落山。
光明漸漸退去。
黑暗從西方侵襲,蔓延整個太虛。
黑袍侍衛抬著頭,看著天邊的太陽,嘆息一聲:“本神累了。”
他原地盤膝而坐。
雙手放在膝蓋上。
閉上眼睛,雙目中的光華和身上縈繞著的氣息,漸漸退去,匯聚到丹田氣海之中。
過了一會兒。
黑袍侍衛睜開了眼睛。
他很疲憊,像是勞累了許久似的。
可眼神卻告訴眾人,他剛醒來,對周圍的環境,好奇而驚訝。
他第一眼看到身前的陸州時,愣了一下,道:“師祖?”
這個稱呼一出,諸洪共上前一步,難以置信地道:“是你?”
“八……八師叔?”
“怎么會是你?”諸洪共驚訝無比。
江愛劍笑瞇瞇地解釋道:“火神憑借尚存的意識力量,在海中擊殺巨獸。幸得白帝出手相救,在那里療傷十年。這十年間,火神陷入沉睡。后來為了抽離力量,只得尋求一位天賦極高,丹田氣海空缺,修為弱小的年輕小白。這普天之下,只有李云崢最合適,也只有李云崢愿意承受,也只有李云崢像他的老師一樣,在面對諸多大場合的時候,不會露出任何馬腳。”
“反正我做不到。”江愛劍朝著李云崢伸出了大拇指,“得其真傳,知其心意,身居高位,生于逆境之中,能做到坐懷不亂者,也只有這位撐起紅蓮帝國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