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圣殿四周的元氣竟在詭異地流動。
流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咯吱,咯吱……元氣竟然在空中自動凝結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符印。
天空中這些符印編織成了一幅金色的山水畫,覆蓋蒼穹。
接著耳邊傳來問候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我尊敬的老師……”
陸州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看到了圣殿之上懸浮著的人影,由于人影背光,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樣。
陸州淡然道:“冥心?”
“大帝陛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不會與您見面。大帝臨別之前,算到您會來圣殿,故而吩咐學生親自招待您。”
盡管此人的聲音竭力保持著平靜,甚至在刻意隱瞞原來的聲色,陸州還是從中聽到了少許的緊張,判斷出了主人的身份——
“溫如卿。”
陸州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溫如卿身子微微一顫。
溫如卿保持懸空,聲色恢復正常,說道:“十萬年了,您還能一眼認得學生。”
陸州道:
“醉禪與花正紅欺師滅祖,老夫已將其清理門戶。關九身材矮小,一向畏懼老夫。除了你溫如卿,敢忤逆老夫,還有何人?”
溫如卿呵呵笑了兩聲不贊同地道:
“老師,您錯了。學生……也很怕您啊。”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回憶和感嘆。
說完這句話,又補充了一句:“連大帝陛下,都不敢與您正面抗衡。學生……又算得了什么?”
陸州輕哼道:
“既知如此,為何還敢出來?”
“學生沒得選……學生沒得選……”溫如卿重復了兩邊,嗓子就像是琴弦一樣,稍稍波動了下,連帶聲線有種即將崩斷的感覺。
陸州目光凌厲說道:
“今日老夫要找的人是冥心。他在哪里?”
溫如卿搖了下頭說道:“老師,您還是放棄吧。冥心大帝說過,他不會再與您見面……永遠。”
陸州沉聲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溫如卿怔住,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冥心大帝在想什么。
為什么冥心一直不肯直接面對魔神?為什么一直“躲躲藏藏”,真的是不屑出手?
溫如卿想了一下,又笑了起來,說道:
“不管怎么說,您今天不該來圣殿。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在圣殿鬧事……包括老師您也不行。”
元氣凝結的符印越來越多。
溫如卿這時候降低了少許的高度,露出了他的面容。
和十萬年前一樣,從未改變。
往事一幕幕逐漸浮現在腦海中——那時的溫如卿尚且年少,天真單純,在大家的舉薦下,拜入了太玄山,修行道門之法;溫如卿刻苦求學,日復一日堅持修行,從未間斷。
溫如卿在山下練劍,在道場中打坐。
每逢節日都會去太玄山道場中見禮,三跪九叩,沒有一年落下。
日月更迭,時間流逝,人心易變。
他怎么也沒想到單純天真的溫如卿,竟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陸州斷去腦海里浮現的畫面,不再回憶那些無聊的場景,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地問道:“你要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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