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嗚咽,一片蕭殺,京城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味道。
廠衛快準狠把布控的晉商一舉成擒,通通關進詔獄,無一逃脫。還有京城其他一些商賈,被勒令不準出門,以待傳喚。
這得益于京師戒嚴,街頭巷口都有將士把守,可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只是,一日間大規模緝拿幾十位晉商,并出現當街殺人的情況,瞬間震撼了整個京城。
無論是朝堂官員還是皇親勛貴,無不人心惶惶。
大家誰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廠衛居然如此大張旗鼓,全城緝拿晉商?
畢竟,跟晉商有利益往來的人,實在太多了。
晉商雄踞江北,生意遍布大明,這得跟多少人產生業務關系?
其中,不清不楚的勾當暫且就不說了。就單純正常的生意往來,許多人也和晉商密不可分。
不說別的,京城許多大戶人家的糧食,就是賣給晉商銷售。還有一些銀子,也放在晉商商號吃印子錢。
可如今,這已經不是錢糧的事了,他們擔心自己被牽連進去。
廠衛公然抓人不經審訊當街殺人,事情能小得了嗎?
“廠公,廠門口有一些京城大戶人家的管家,拿著名帖求見?”
東廠大堂,一個番子入內稟告。
“一律不見,再有鴰躁者,亂棒打出去。”
老王通紅著眼,殺氣騰騰說道。
打探消息都跑到東廠門口來了,心真大,還以為是原來的東廠嗎?
不過,話雖如此,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老王覺得還是進宮一趟,有些事也需要一起匯報給皇爺了。
武英殿內,由兵部左右兩位侍郎作陪,崇禎皇帝正在超高規格宴請三位“特殊的將領”。
之所以說“特殊”二字,那還是陳奇瑜和李邦華二人客氣的說法了。
大殿內,坐在中間的高大漢子叫閻應元,現為江陰典吏。
他的左首,一個溫文儒雅的書生叫馮厚敦,現為江陰訓導。
右首,典吏閻應元的副手,叫陳明遇,現為江陰巡檢。
典吏、訓導、巡檢,都是縣城不入流的小官,不,不能叫官,應該叫吏,沒有任何品級。
這三人,在陳奇瑜和李邦華二人眼里,跟普通百姓沒有什么兩樣。
可是,今日陛下傳喚他們,說是要設宴款待三位國之棟梁,讓他們作陪增進感情,以便收為己用。
當他們聽完陛下介紹,簡直是啼笑皆非,不知說什么才好。
想他們二人,得陛下賞識,于危難之際,起復兵部效力。正當時,百物纏身,諸事繁多,分身乏術,可陛下卻讓他們作陪三個白身。
不過,話雖如此,他們現在也不敢等閑視之。
幾年沒見,他們發現陛下已非吳下阿蒙,脫胎換骨,手腕高超。
近來陛下的種種布置,他們參與其中雖然不長,可耳聞不少,深感佩服。
可以說,陛下利用御駕親征一事大做文章,每一步都有深意。只有不知道的人,才蒙在鼓里。
更何況,他們自己不也是承蒙陛下知遇之恩嗎?
否則,一個白身,一個戴罪,比他們三人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