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那我和大拿他媽打就沒事兒了吧?”
郭炳河的聲音還沒消失,杜小妹的聲音響起,不說四周圍觀的社員臉上諸多異樣,便是旁邊的幾個干部也面色古怪,郭炳河的老臉不由一黑,瞅了眼這不省心的鄭建國,將目光落在了被捆成粽子一般的何大拿臉上,飛快開口道:“二河,去把他押起來,等到公安同志來到交給人家,大隊議建是希望能夠嚴肅處理。”
何大拿是害群之馬,屬于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里面的老鼠屎,鄭建國這小子是不該打人,但是考慮到他動了手,他媽就不會帶著他三個姐姐去打何大拿的媽,這樣也許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指派完讓人散去,郭炳河的腦海里閃過這么個念頭,便感覺這樣處理也不錯,否則鄭建國的老娘也是個護犢子的性子,三代單傳的獨苗苗擱在誰家都是命根子,平常家人說重一點的話都不行的,這樣想著不禁搖了搖頭,看看人家老鄭家的獨苗苗是怎么養的,而那何大拿又是什么個玩意,倒是刁老四有點可惜了,回來后出工干活都是積極分子——可惜了。
郭炳河對于刁老四有些惋惜,浪子才回頭就攤上了這么個事兒,只感覺這也是個苦命的,當年的幸運兒現在的苦哈哈,老刁家的香火到這,算是徹底斷了,轉過頭看看何大拿,發現何家的香火也是要斷的節奏,按照鄭建國的說法,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當街殺人,殺的還是勸架的和事老,不被拉去打靶這輩子也肯定混不上媳婦,誰還會跟個殺人犯呢?
郭炳河對于刁老四的惋惜沒人知道,大家只感覺這位二流子被改造好是正常的事情,畢竟是到勞改隊里改造了五年,只有鄭建國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半個小時內的事情讓他有了些不真實的感覺,過不了幾年就要走上人生巔峰的刁老四沒了。
刁老四挨了何大拿的一棍后,鄭建國只看那傷口就沒想著去救,因為那么重的傷勢在記憶里最好結果都只能是植物人,放在這會兒——善縣人民醫院的手術室才解封,因為天氣炎熱極易造成術后感染,并引起一系列的并發癥,所以每年的**十月份里手術間是封刀時間。
條件不行是一個方面,鄭建國也沒那本事是另一個方面,腦外科手術甭說做了,他上輩子也沒敢想過這種事情,再加上CT國內不知有沒有,反正他可以確認的是MRI核磁共振還沒出現,這設備的發明人有沒有產生想法都還不知道,那么去救刁老四就是個無法可解的難題,而按照這時醫學上的分類來說,人腦死亡就是生理死亡的主要標準。
回到家里洗過手和臉開始吃飯,鄭建國望著旁邊滿臉擔憂的杜小妹開了口:“娘,我沒事,四姐,那個紙條上寫的供銷社招倉庫保管,我感覺你可以去試試。”
鄭冬花漆黑的眸子一陣慌亂,左右看了看鄭富貴和杜小妹,便見兩人都微微點了下頭,這才開口道:“嗯,好,我去試試。”